欢欢（2）

我在那个有着无数文学女青年出没的论坛混了多年，不过在那些年里我回国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们，因为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要去见女网友。直到2005年底，我计划次年三月回国那一次，我忽然觉得应该告诉女网友们我要回国，也许是因为暗中有所期待吧，但并非期待要回国与女网友发生什么浪漫故事，我发了一个灌水贴：明年三月回国。
结果，当然是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下面一片欢迎声。大约有二十几个女网友私底留言说，欢迎你来我这里玩之类。我那次回国计划只回家乡及北京，但偏偏诺大的北京，没有一个“要好”的女文友。所以我所有回覆均是，谢谢邀请，但不能分身，盼谅。
我这样回覆，自然是真心的，同时心里也是有遗憾的，的确对与女网友幽会是有幻想的。当时所有留言中，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一位山东大学研二生，在论坛上，我曾仔细地评论过她的很多散文与诗歌，她是在知道我要回国后，才留言问我通信方式的，我们彼此交换了SKYPE，然后她主动将姓名年龄手机照片及宿舍电话都告诉了我，其中还加了一句：我虽在读，年龄却不小了，有一个儿子之类。这倒是一个大美人。
绝大部分网友收到我的回覆后，基本也就不坚持了。只有晴儿、雪儿、欢欢，以及山大女生一直在坚持。我因此在美国时，专门给山大女生宿舍打电话，接电话的女生大叫：虹姐，你的电话。我后来又给她手机打过不少电话，她在手机里，嗲得一塌糊涂，我居然硬了。可是我实在没有时间去山东，一晃十多年过去，偶尔还会想起她，想起她那双剪水秋瞳……
雪儿的坚持，非常简单：我离北京这么近，请你留一天给我。我当时想，北京朋友同学那么多，根本见不过来，遂坚决拒绝了。不过还是答应回国后会给她打电话。
晴儿留言大致是：三月份我们艺术系的老师要去全国招生，北京也是一个点。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可以选择去北京招生，我想请你吃饭。我立即就答应了。记得后来聊天时，我还问她招生程序，她说，其中一部分名额是招模特，面试是要量三围。我当时开玩笑说：你招不招临时工啊？我专门负责量三围。那是我第一次与女网友开略带暧昧的玩笑。她说：我付不起工资。
可是，一两天后在讨论具体时间时，发现时间对不上，她将于我回国后的第二个星期抵京，我则计划在第三周抵京，因为前两周要呆在家乡。晴儿知道后，非常失望，她只是说，我争取在北京等到你来了之后再走。我未置可否。
欢欢则不同了。东北女人，热情如火，她直接留言：我想见大叔你这个真人！然后发来北京出发的列车飞机时刻表，她推荐的宾馆地图与价格，等等等等。还加一句：你要是不来，白让我叫你大叔了！
我一开始还是拒绝的，真不是扭捏作态，而是实在安排不过来。如前所述，我本来计划在家乡呆两周，北京一周。在欢欢的再三坚持下，我修改了计划，缩短了在家乡的时间，计划提前到北京，返美前再去探望一次欢欢。当我将决定告诉欢欢后，欢欢在SKYPE上发了一串欢乐的表情……
在SKYPE里跟欢欢最后敲定行程后，欢欢再次强调，去东北的机票宾馆事由她包了（因为我曾对她提到，父母不上网，家里没有WIFI，还得找同学帮忙订票）。我还特别加了一句：到了我再还钱给你。欢欢一乐：我还害怕大叔你赖账？看着她发过来的表情符号，我的确遐想万千，或者说是瞎想万千，想到有可能与年轻而热情如火的女人见面就做爱，那种期待那种激动，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几天后，欢欢又在SKYPE里留言，我一看留言，那一瞬间突然有点后悔答应去看欢欢了。留言大意是：她父亲将于五一期间出席一个重要活动，需要一件好的西装，问我能不能从美国带一件回去。我读罢略感不悦，不是因为怕先垫钱，而是知道帮人买西装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我心里还想，又不是八十年代，哪里还需要从国外买西装？！不过，我不可能因为欢欢要我帮忙，就拒绝去见她，这也未免太小气了。
后来的几天，就是在SKYPE与欢欢讨论西装尺寸。欢欢说，想先看看我的衬衣及西装尺寸，比如身高臂长胸围之类，然后以此做为参照系，为其父亲挑一件。确定了尺寸之后，欢欢还询问了一下各种品牌与价格，然后告诉我要与其父亲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又过几天后，欢欢忽然告诉我，西装不买了，以前都是她自作主张要给她父亲买，可是告诉她父亲后，老爷子坚决不肯买，只好作罢。我听了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同时心里还稍稍埋怨了一下欢欢：这通折腾！
因为要去看欢欢，提前到京，不由又想起了将去北京招生的晴儿。也许是因为一直想见晴儿，也许是因为欢欢的折腾让我一直觉得不爽，也许是期待和晴儿发生点什么，也许all of above，总之，我后来告诉晴儿，我要提前一周抵京。晴儿反应可用“雀跃”来形容。
晴儿还专门问我在北京时主要呆在哪里，她可以帮我订宾馆（不必她明说，我能猜到她愿意我和她住在同一座宾馆）。我告诉她，我出国前主要在中关村出没，回京期间大概也多半在中关村。晴儿知道后，解释道，她因为招生地点的关系，最多只能在西直门附近找宾馆，不能再往城外了。然后她说，离中关村也不算远，要不你委屈一下，也住西直门？我来帮你订宾馆？我自然满口答应。当时的心情，仍然是充满期待与幻想，当时心里的确在想，交桃花运了？一周之内……晴儿……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