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四）

在海边小屋里，地主不同于平时的活蹦乱跳，安静得像是夏日午后飘在老屋屋檐上方的一朵云。躺在湛蓝得天空里，悠悠地俯瞰着地面。 www.6park.com

小马和地主面对面坐着。手里捧着茶。戏匣子里放着曲子。乍一听，像音乐。再一听，是戏剧。吐字缓慢，亦说亦唱。 www.6park.com

是昆曲。 www.6park.com

小马爱听，车里就放着几张昆曲的碟，一个人跑在路上时总会听一听。里面的很多掌故，唱腔技巧什么的，小马不懂。只是觉得这声音里少了许多金戈铁马剑拔弩张，多了一些春江花月夜水调歌头的悠闲和优雅。听了很舒服，很放松。 www.6park.com

地主也喜欢这调调，从唱腔到戏词都爱得紧。这共同的爱好和话题就能让她和小马聊很久。她非常认真地对小马说：“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多好啊，真希望能一直传承下去。其实年轻人听听都不错哦。。。。。”她不停说自己的想法，秋水似的大眼睛闪耀着七彩光芒，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www.6park.com

小马有些感动。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不但有着明艳感动人的脸庞，性感妩媚的身材，而且还怀有一颗热血滚烫的心。忽然觉得地主正像这昆曲，被众人捧，众人爱，却无过分的狂喜，照旧以简单的形势平淡地生活着。檀板笛声，阵阵悠扬，恰恰也带出了她最婉约最柔软的部分。 www.6park.com

小马开心地看着地主，翘起一边的嘴角无声地笑了。他老是被人家说这笑容坏得很，猥琐得很。但每到开心时总是不自觉得侧漏出来。果然，地主一样没有放过这个细节。 www.6park.com

“你笑得好猥琐呀，嘻嘻~” www.6park.com

“哦。。。那你教教我不猥琐的笑法。” www.6park.com

“没，你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咱不干涉。只是觉得和你以前故事里的形象有些不同，现在坏坏的，嘿嘿~” www.6park.com

“以前的故事？你看到了？”小马有些诧异。上一次来村子的时候也贴了一些小告示在告示板上。本以为经过这么些日子风吹雨淋早就烂掉了，没想到还是让地主翻了出来。 www.6park.com

“嗯，你以前讲的那些事情。”地主望着小马，大眼睛上慢慢蒙了一层雾气。 www.6park.com

“哦。。。”小马不知道该说什么。 www.6park.com

“你的故事我都懂。”地主不再看小马，而是转头望向窗外的海。 www.6park.com

“你懂？” www.6park.com

“嗯，感同身受。。。” www.6park.com

这几句话轻轻地从地主口中飘出来却如同重锤一样砸在小马心上。一直以来小马以为自己是钢铁侠，身上包裹着层层铠甲，装备有无坚不摧的武器。足以抵御任何攻击。没想到地主这轻轻柔柔几句话如同见缝就钻的腐蚀性液体渗进坚实的防护，慢慢地将铠甲一层一层溶掉。这时小马才发现，原来最里面的还是那团温热的血肉。 www.6park.com

许久得沉默，两个人出神地望着窗外。刚才天空中有好多乌云，将海盖得严严实实。现在，开始有几缕阳光顽强得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射向海面。也许钻透云层耗费了太阳太多的力气，那几道光并不是健康的金色，而是近乎惨白。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人感到开心，因为阴霾已经逐渐开散了。 www.6park.com

小马走到地主身边，把地主拥在怀里。很突然但也很自然。 www.6park.com

地主没有动，就那样依在小马热乎乎的胸膛里。初时身体有些发僵，慢慢便软了下来。最后干脆像猫一样用最舒服的姿势蜷在了里面。 www.6par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