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峰崎龙之介
翻译:顾小茗
21、勇者之力 耳边响起钢铁击打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脑海中回荡。 振动鼓膜的不是真正的声响,而是涌现自过去的记忆残渣。回忆中那坚硬的触感,旋即化作声音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将成为剑,没有你杀不死的东西。 约摸十岁的少年周围,面容模糊的老人们笑着告诉他。 ——杀死魔物。杀死敌人。不管是不是人类,只要把你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斩断就好。 少年说,我不愿意。老人们又笑了。他们笑着将小刀塞进少年小小的手掌。 ——没关系,就从这家伙开始。快断气的兔子。即使对你来讲,也很简单吧? 他们没有理会少年的声音,用脚踢着奄奄一息的小动物,脸上带着笑容,对他说。 ——给我杀。你就是一把剑工具。如何使用你由主人决定,你只需要老实杀了它。 再一次地,少年表示,自己不想做。老人们仍然笑着,对他说。 ——如果你不做……你的朋友就会被杀死。你那些孤儿院的兄弟姐妹……或许还有婴儿? 少年的表情崩溃了。上个月他认作弟弟的那个孤儿,现在还没到能自己走路的年纪。 如果少年不能让这只垂死的兔子变为再也无法挣扎的尸体……那个孤儿的小小生命就要就此消散了吗? 少年哭了,被走投无路的情感啃噬着脑髓。 然后一边哭,一边挥下了小刀。拙劣的技巧,连濒死的小动物都没法一击毙命。 ——还没完、还不够。要毫不留情,不能露出一丝破绽。除非你确实杀死它,否则我们不会承认…… 老人们轻声说着,吃吃地笑个不停。在他们面前,少年疯狂地继续挥刀。 鲜血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有那把小刀和拿刀的小手被染成了红黑色。 终于,兔子变得一动不动。 ……那时是十岁吧。年幼的他第一次亲手夺走的性命,是一只已无力喷涌鲜血的野兔。 少年疲惫不堪,泪水从失去生气的眼中滚落下来。老人们喜悦地低声说道。 ——这样就好。就这样继续“×”吧。你即是道具……是“××”。 声音扭曲了,混杂着噪音。 场景切换,老人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稍稍成长的少年。 在他周围,有几个面无表情的大人。他们向站立的少年施放着魔法的火焰。 少年惨叫起来,烧焦的身体不停颤抖。大人们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随后用魔法治愈了少年的身体。 好痛、好热……少年呻吟道。像是要掩盖他的声音,他的身体又一次燃烧起来。 ——魔王乃魔道之王。这种程度就死了的话,是派不上用场的。 其中一位大人说道。他正值壮年,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强的一个。 他是位见一面就不会忘记的男人。烈焰般火红的头发,铅一般沉重的声音,以及,仿佛面对地狱也毫不动摇,充满强烈意志力的眼眸。 冰冷的火焰,这就是他给别人留下的印象。 ——继续。趁热打铁,直到没有一丝缝隙……在这把剑完成之前,谁都不许停手。 男人这样说着。周围的大人们微微颔首。 他们平静地进行着工作。焚烧少年,然后治愈;或者用刃之魔法切碎少年……然后再治愈。少年的惨叫和泪水没有撼动他们一根眉毛。 ——每重复一次,你就会更接近一把不会折断的剑。这是对你的冶炼,为了铸成一把,能承受魔王力量魔法的剑…… 铅一般沉重的声音平静地对他说。 在那之前我就会死的——少年欲言又止,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 大人们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就像真正锻造利剑的冶炼师一般。平静而肃穆。 摧残少年,并在他彻底崩坏之前修复。 ……为了铸成“勇者”,这样的作业会一直持续下去。 ——汝即是剑,以身为剑。斩无不断,即绝对之剑。 炎发的男子——范克里夫•帕姆用坚定的声音对少年说道。 ——成为只为杀死魔王而生,名为勇者的剑吧。那才称得上是背负了全人类命运的……黑之“××”。 声音渐渐远去,化为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钢铁敲击声。 仿佛永远不会消失一般,持续着,持续着…… ◇ (——这是现在该想的事情吗?) 昏暗迷宫中的某个大厅,通向十四阶层的楼梯口。 在魔法剑闪烁的光芒中,布拉姆一边不断踏出脚步,一边喃喃道。 附有雷击魔法的,卡特蕾雅的魔法剑。即使是布拉姆,被直接击中的话也会没命吧。雷光不断从他的脖颈和身体边缘堪堪掠过。 这就是战场。一瞬间判断失误,性命就会被死神笑纳。布拉姆再次将这一点烙印在脑海中,向后跳了一大截。 “——” 妖艳的黑发骑士——卡特蕾雅毫不松懈地盯着拉开距离的布拉姆。但她并没有穷追不舍。栗色头发,一本正经的骑士——朵菈也是一样。 布拉姆看向她们,深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点。别在关键时候紧张啊,笨蛋) 布拉姆暗想着,啐了一口。虽然没有完全甩开嘴中扩散开来的苦涩——也就是无聊的过去,但好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 “好像没那么游刃有余了呢,勇者先生?一对二那么辛苦的话,我们就一个一个来吧?” 卡特蕾雅微笑着对阴沉着脸的布拉姆挑衅道。与其说是轻视,不如说是打乱对方节奏的战术吧。 尽管心里很清楚,但还是未免有些焦躁。布拉姆啧了一声,回瞪着卡特蕾雅。 “不劳费心,卡特蕾雅骑士……从现在开始展现的才是,勇者真正的力量。” 说着,布拉姆猛的一蹬地面,径直冲向卡特蕾雅。然而就在剑锋砍中目标之前,朵菈毫不客气地插了进来。 “不会让你碰到姐姐大人……!” 朵菈摆出教科书般标准的迎击姿态,准备抵挡布拉姆的突击。不过,越是接近教科书般的标准,就越是容易预判。 布拉姆瞬间用膝盖停止了突击的势头,顷刻间转变了前冲的方向。突如其来的反击,让朵菈一瞬间丢失了布拉姆的身影。布拉姆趁机闪到了朵菈身侧,飞快地踢中了她的身体。 来不及发出惨叫,朵菈被踹飞到了一边,滚到了远处的地面。正当布拉姆收回脚的时候,卡特蕾雅举起附魔剑冲了上来。 “哈——!” “圣光啊,滞碍吧!” 圣剑依布拉姆之言绽放出绝缘的——抵抗雷击的磷光,正面挡下了卡特蕾雅的剑击。圣剑和附魔剑的光芒相撞,逸散出的火花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还没完——!” 卡特蕾雅喊道,接二连三地挥下魔法剑,布拉姆当仁不让地以圣剑全数接下。 (不错,真是优秀的剑法。即使对手是我,攻击也毫不退让,真不是等闲之辈) 卡特蕾雅的剑,包含了自己的钻研和战斗经验共同催生的敏锐。不仅仅是强力和敏捷,她杀死敌人的思路非常清晰,而且能随机应变地调整,自如地挥剑。 但是,还不止于此。卡特蕾雅虽然有着卓越的剑术,但并不拘泥于自顾自地攻击。她最大限度地利用着她的棋子——朵菈,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进攻。 (不能退缩) 布拉姆抵挡着烈火般的连击,冷静地做出了判断。这样继续下去,卡特蕾雅或许真的有获胜的可能——但他确信自己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唔。” 卡特蕾雅瞬间将视线投向好不容易站起身的朵菈,猛地向后一跳。如果现在追击,必然会被回到战场的朵菈砍中后背。 意识到这一点的布拉姆咂了咂嘴,没有穷追不舍,但视线依然锁定着卡特蕾雅。 (……拿部下作挡箭牌,看准时机才会出手吗……哼,不过也没差) 虽然很厌恶,但不得不承认是有效的手段。再加上朵菈也实力不俗,在关键时刻有着决定战局的力量,所以布拉姆也不能无视她。 而且,卡特蕾雅的战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为了不让布拉姆集火自己,她将朵菈作为障壁……或者说盾牌,一直在不停地移动。 不,不仅如此。 (……如果我刚刚没把那个朵菈踢出去,那个女人会连她的部下一起杀掉吗?) 布拉姆心中暗想。卡特蕾雅和朵菈再次聚到了一起,依旧是朵菈在前,卡特蕾雅在后。 (……要试试吗) 布拉姆自言自语道,在心中对圣剑下命。 ——追求极致破坏力的光棘,曾在森林小屋中使用过的圣剑技之一——爆碎极光ばくさいきょっこう)。 圣剑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逐渐超出了磷光的水平。卡特蕾雅似乎感觉到了危机,微微地改变了站位,隐藏在了朵菈的身形里。 不仅如此,她还将手搭在了朵菈的肩膀上。很明显,她预谋着将部下推出去挡刀,好让自己留在安全区之中。 果然是令人作呕的女人——这么想着,布拉姆口中吐出命令的末尾。 “——贯穿吧!” 圣剑发出的光芒在剑锋处凝结,下一个瞬间,像箭矢一般射出,从来不及反应的朵菈脸旁掠过。 射出的光棘猛地撞上了她们身后的墙壁,随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什……!?” 才反应过来的朵菈下意识地转过头惊叫道。迷宫的墙壁虽然没有完全被炸碎,但表面附着有大量的余烬,这也是刚刚的爆炸伴随着巨大热量的证明。 “……圣剑。虽然早有所耳闻,不过也太犯规了吧。” 朵菈低声说着,转过身来。在她身后,若无其事地从阴影中走出的卡特蕾雅,淡然地举着手中的剑。 视线相交——微笑着的卡特蕾雅的眼中没有半分罪恶感。布拉姆感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厌恶感正在不断累积,不禁暗下决定。 (啊啊可恶,虽然荒唐,但我就这么决定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杀了朵菈,只瞄准卡特蕾雅,让她尝点苦头) 坦白说,这是种毫无意义的执着。倒不如说,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上来就火力全开才是最明智的。 但是,现在的布拉姆无法作出这种理所当然的判断。因为一些个人的情感,如果不把黑发女人那张若无其事的脸蹂躏出痛哭流涕的表情,那就太不解气了。 布拉姆不知道第几次厌恶地啧了一声,原本凶恶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 (——比想象中还要棘手啊) 卡特蕾雅不断地发起突击——当然是以朵菈为掩护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的同时,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和布拉姆•迪尔蒙德的战斗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对剑也已经不下五次。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自己这边占优。毕竟二对一的优势尚未瓦解,维持附魔剑的魔力也充分地保留着。非要说有什么在意的话,就是附魔剑会显著缩短载体剑本身的使用寿命,所以打持久战并非明智之举。 (话虽如此,打了这么久却还没让他负伤,倒是让人火大。最重要的是那把剑……果然太犯规了吧) 卡特蕾雅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烦躁地低语着。虽然早有所防备,但圣剑的威胁还是摆在那里。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发挥出与附魔剑同等级的力量,而且连远距离作战的对策都完备至极,不愧是王室传承的秘宝。 在卡特蕾雅自顾自地发着牢骚的时候,战况又发生了变化。 “咕、呜……!” 朵菈被布拉姆的剑击打得失去了平衡,向前踏空了几步。 (——好机会) 卡特蕾雅很清楚布拉姆要继续追击,于是用滑冰般的脚步移动着。 目标是布拉姆的背后。即使不是致命伤也没关系,哪怕只是让他斩杀朵菈的手指尖受点轻伤也好。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如果惯用手受伤,就会变成决定战局的致命伤。 但是。 布拉姆只是铲倒了朵菈,随后立刻转过身来,目光锁定了卡特蕾雅。 果然目标有点太露骨了吗——虽然这么想着,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收手了。 没办法,卡特蕾雅只能偏转了剑锋的方向,布拉姆只是动了动腿,身子微微晃动,躲过了她的剑击。 不过,布拉姆的追击似乎被朵菈的身体妨碍了。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踹翻了刚要站起身的朵菈。 (……不太妙啊,把朵菈当成挡箭牌的计划暴露了呢。不过他好像还没有先收拾掉朵菈的意思……) 布拉姆只是一直打倒朵菈,并没有直接取她性命。是有什么意图吗——又或者,是作为勇者不想杀死女性吗? 真要是那样就太可笑了。卡特蕾雅一边想着,一边举起了剑。 (有远程攻击能力的,可不只是圣剑而已) 卡特蕾雅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喃喃道。 魔法剑的秘技,卡特蕾雅很少在其他人面前展示出来。虽然现在发动会把朵菈也卷进去,不过事到如今也是没办法的事。 “——强制解放バーストリリース!” 卡特蕾雅发声的瞬间,附在剑身上的紫电突然开始急速地变幻。与刚刚圣剑展现出的奇特变化类似,光芒凝结在剑锋上,像是随时会发射的箭矢一般。 紧接着,下个瞬间。 闪电从卡特蕾雅举起的剑尖处喷薄而出,就像真正的落雷一般,循着扭曲自然法则的轨迹,毫不犹豫地向布拉姆突袭而来。 这是卡特蕾雅的杀手锏之一,此刻附在剑身上的魔法与普通的攻击魔法不同,不需要任何的蓄力。在敌人被近身战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出其不备进行攻击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应付的。 “诶?” 朵菈面对着指向这边的剑锋和突袭而来的紫电獠牙,不禁睁大了眼睛。她的确是自愿为了卡特蕾雅而献身——但果然没想过会在连暗号都没对的情况下就被卷进必杀技吗? “——嘁,真亏你干得出来啊!” 布拉姆啧了一声,用力踢飞了脚边的朵菈,仿佛是在保护她一般。但也正因如此,他自己丧失了躲避雷电的时机。 “咕、啊……!” 承受了致命的一击——被闪电直接命中,布拉姆向后踉跄了几步。卡特蕾雅见状,不禁心中暗喜。 (杀掉了!) 尽管是拥有圣剑的英雄,但身体毕竟是人类。这个技能在卡特蕾雅掌握的魔法中,对生物的杀伤力格外恐怖。如果被直接击中,死亡即是避无可避的。 (……不,不能放松警惕。在取下他的人头之前,最好别觉得自己赢了) 稍微平定了内心的激动,卡特蕾雅再次念动咒文,意图重新启动附魔剑。 但是。 “——啊啊可恶!刚刚那个可真疼啊……!” 布拉姆原本踉跄的身形缓缓平复,被吸引注意力的卡特蕾雅不禁打断了即将完成的咒文。 “不可能——那可是连老虎都会一击毙命的威力!?” 卡特蕾雅不禁失声叫道。布拉姆微微一笑,一蹬地面,瞬间欺身上前。 “哈?比老虎还弱,怎么杀的了魔王啊!” “咕……” 卡特蕾雅将手中的剑转为防御姿态,抵挡着布拉姆的剑击。 朵菈、魔法剑,现在都派不上用场,只能凭自己的力量苦苦支撑,可以说是从战斗开始后最不利的情况。 布拉姆的剑击纵横驰骋,与卡特蕾雅柔软的剑术相比,称得上是暴力般的攻势。不,应该说就是纯粹的暴力,刚剑的乱舞。 (进攻的手法也太多了……而且,快得过分!根本就、来不及预判他的动作!) 附魔剑不仅可以作为进攻的手段,其强大的攻击力也是防御的保障,能够提前封锁布拉姆的几条进攻路线。 而现在的情况是,卡特蕾雅失去了附魔剑的“防御”。所以光是要抵挡布拉姆的攻击,就要预判大量可能的进攻路径。而反观布拉姆,此前由于提防附魔剑的反击而收敛的攻势,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开来。可以说,现在的卡特蕾雅比看上去更加不利。 不出所料地,没过几回合,卡特蕾雅便开始慢慢后退。随之,剑锋又经历了数次碰撞。 咔嚓一声,卡特蕾雅的剑绽开了裂痕。 (完了——负荷太大了!) 卡特蕾雅脑海中掠过失去武器的情景,不禁毛骨悚然地暗想道。 但是,已经太迟了。 啪的一声,剑身发出轻微而致命的声音。 卡特蕾雅的剑终归无法承受附魔剑的过度使用和与布拉姆互搏的负担,裂痕最终变为了断裂。 “糟糕……” 卡特蕾雅惊呼一声,但无济于事。她不知何时已经被逼到了墙边,后背咚的一声贴在墙壁上,连退路都没有了。 “将军。” 布拉姆将圣剑的剑锋抵在了卡特蕾雅的咽喉处。她咬牙切齿,垂死挣扎般地怒吼道: “——朵菈!你在干什么,快点来帮——” 最后几个字没有喊出口。更确切地说,是因为她在布拉姆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发现了晕倒在地的朵菈,自知已经无力回天了。 “……到此为止了吗。” 已经走投无路了——终于认清了这一现实,卡特蕾雅只得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当啷一声,只剩剑柄的剑摔落在地面上。 “……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我投降’。” 卡特蕾雅叹了口气,轻轻举起双手。 ◇ “……你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我刚刚应该直接击中你了才对。” 喉咙感受着冰冷的气息——在象征着死亡的剑锋下冒着冷汗,卡特蕾雅问道。布拉姆听罢,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的身体……有着特殊的抗魔力。是小时候接受的,傻瓜式训练的成果。” 听到这句话,卡特蕾雅皱起了眉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抗魔力”,正如其名,指的是对魔法的抵抗能力。如果有优秀的抗魔力,就能削减魔法对自身造成的干涉。 当然这和本身使用魔力还是不同的,抗魔力高也不意味着能使用魔法。说到底不过是身体对外部魔力的干涉产生反应的强弱而已。 但是,使用附魔剑的卡特蕾雅应该早知道这种事。所以,她疑惑地皱起眉头的原因应该是别的什么吧。 老实说,布拉姆已经猜到了卡特蕾雅的疑问,她在意的大概是“训练”的部分。 “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啊。不过也确实,世上应该没有通过训练产生抗魔力的说法吧。 所谓‘抗魔力’,说到底是体质一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只是天生具备的素养,没办法后天形成……一般来说。” 顿了一下,布拉姆继续微笑着说: “不过不巧的是,老子是‘勇者’,要打倒的敌人是‘魔王’。只有‘一般’这种程度的话,可是会死得很难看啊。 ……抗魔力这种东西,受到魔法攻击的时候就会提高极少的一点点,就像肌肉经受负荷之后会变大一样。也就是说,由魔法带来的压力,是锻炼出抗魔力的唯一方法。 ……就是如此。普通的训练是行不通的。那么你觉得,为了锻炼出抗魔力,少年布拉姆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 卡特蕾雅的想象似乎跟上了他的节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即使是本性恶劣的卡特蕾雅,也不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布拉姆微笑着,对她说道: “很简单,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 既然魔法攻击能锻炼出抗魔力,那就那么做呗。 用魔法打个半死,再用魔法治愈就行了。几千次也好几万次也好,一直重复,直到满意为止。 所以我确实经历了那样的事,才有了这个奇迹般的身体。只要是魔法的干涉,对这个愚蠢的身体……连一半的效果都发挥不出来。” “……真是可疑的身体。” 卡特蕾雅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看得出她的表情变得不寒而栗。 她似乎多少了解一点关于布拉姆的情报,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布拉姆微微一笑。炫耀自己的不幸并不是他的爱好,但如果能让这个性情恶劣的女人露出那样的表情,偶尔做一次感觉也不坏。 “真是的,连医疗魔法的效果都减轻了不少,所以也不能随随便便受伤了。还真是本末倒置啊。” 实际上,派医疗魔法的专家——祭司诺亚一同讨伐魔王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如果是半吊子的医疗魔法,连布拉姆的擦伤都很难治愈。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布拉姆转换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 “你的部下……虽然没死,但好像踢得太用力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已经昏迷不醒了……然后就是,你败给了我。” “看起来是这样呢……很遗憾,暗杀失败,是吧? 接下来就是……败者应得的下场。” 卡特蕾雅的意识似乎已经被喉咙处的剑锋切断了。要被杀了——她如此相信着。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论。杀手们被自己的目标——也就是布拉姆击败,自然要做好死亡的觉悟。 不过不巧的是,布拉姆并不想让她以骑士的身份殉职。他要做的,是把卡特蕾雅推入为她量身打造的地狱。 就在此时,恰好——真的是恰好,脖子上挂着的“雷克尔的大声”传来了阿尔的愉快声音。 「不愧是布拉姆,还是那么无敌。吃了那一击的话,一般人应该早就挂掉了吧?」 “‘一般’这个词不适合我,十岁的时候就把它扔了。” 布拉姆回了阿尔一句。阿尔了然地笑了笑,接着说: 「我托伊蕾奈带了点‘礼物’过去,你一定会喜欢的。啊对了,伊蕾奈就留在你那边吧。她是最适合进行色情拷问的人才,应该会让那边的大姐姐高兴地哭出来吧。」 随着阿尔的声音落下,布拉姆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了。随之,伊蕾奈从那片空间现了身。 “…………” 她一出现,就立刻向布拉姆——或者说卡特蕾雅靠近。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地沉默着。 魔族——而且是穿着女仆装的女人突然一言不发地向自己走了过来,卡特蕾雅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但伊蕾奈并没有理会,并在她手脚上都铐上了坚实的锁铐。 锁铐似乎是魔法用具,自动将卡特蕾雅钉在了墙上。双臂向两侧伸直,两腿分开与肩同宽。感受到如此强硬的拘束,她的表情不禁扭曲了起来。 “哼……玩够了再杀我吗?真是恶趣味呢。” 难以反驳,但伊蕾奈无视了她,回头望向布拉姆。 “……我还以为今天会很轻松呢。” 声音和表情都透露着慵懒的气息,大概是很讨厌被突然分配工作。布拉姆将圣剑从卡特蕾雅的喉咙处收回剑鞘,苦笑道: “别这么说。正所谓‘劳动能够充实精神。’” “这真的是做苦工的人会说的话吗?” “不,这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的格言。” 伊蕾奈叹了口气。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转换心情,对布拉姆说道: “……算了,怎样都好。总之,主人要我拿来折磨用的道具,就用那些来干活吧。锁铐有能封印魔法的能力,所以不必担心她会反抗。” 伊蕾奈说着,指了指和她一起转移来的桶,似乎和之前装史莱姆的是同一种类型。 “啊对了,在那之前,还有一个人要处理。要是把她吵醒了会很麻烦,所以现在先把她也绑起来吧。” 伊蕾奈的动作出乎意料地麻利。她走到稍远处昏迷不醒的朵菈身边,拎着她的脚把她拖了过来,就像在田里采摘根菜一样。 于是朵菈被拖拽到了卡特蕾雅身边,戴上了和她一样坚实的锁铐。魔法的拘束具像刚刚一样自动升起,将朵菈固定在墙壁上。 “准备完成。接下来的事待您看了桶里的东西再作说明。” “麻烦了——那么,卡特蕾雅•利凯尔。” 布拉姆毫不客气地向一脸迷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卡特蕾雅走了过来。 “——刚刚我说过,你让我感觉非常恶心。所以,我并不想让你轻松地去死。 我要让你体会到被你当作‘牺牲品’的红毛感受到的痛苦,不,比那要恶劣的多。” “……呼呼,要侵犯我吗?我倒是不介意……” 卡特蕾雅一脸从容地低声说道。只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看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静。 “嘛,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丢脸地哭出来已经是既定事项了。” 说着,布拉姆走向木桶——阿尔送来的“礼物”。然后毫不犹豫地掀开了盖子。 “……原来如此,看来收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光是看着桶里的东西,便想象到了用它进行折磨的惨烈场面。布拉姆不由得微微一笑。 盛满木桶的,是手指大小——类似蚂蝗的生物。 22、决战之后(下流女骑士/拘束/魔蛭责/乳头责/指淫/羞耻) 位于地下迷宫十三层最深处的……是一间小小的正厅,那里有着通向第十四层的阶梯。 “……那么,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双臂被魔法锁铐钉在墙壁上的黑发妖艳骑士——卡特蕾雅•利凯尔问道,涂成紫红色的嘴唇微微颤抖。 或许是害怕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痛苦折磨,她原本就略显局促的眼神变得更加尖利。额头也微微冒汗——除了刚刚进行过战斗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布拉姆泰然自若地承受了卡特蕾雅的目光,然后微微耸了耸肩。 “别这么急嘛。挣扎也好惨叫也好,都不会轻易饶过你,给我做好痛哭流涕的觉悟吧。” 说着,布拉姆将手伸向了卡特蕾雅。他摸索着搭扣,慢慢地将保护女骑士身体的铠甲脱了下来。 “……哼,说得那么了不起,结果也不过是‘那种事’而已吗?看来说到底,你也就是个雄性罢了。” 事到如今,卡特蕾雅依然死性不改。尽管声音有些变调,但话语还是从容的。 恐怕这才是她真正的铠甲吧。虚张声势……或者说虚荣心。就像看上去若无其事的水鸟,其实脚掌正在水下拼命地划动。 (那我就把这层伪装撕下来。一丝不挂的内心被玩弄的时候,你还能保持相同的表情吗?) 话说回来,如果她能逞强到底,那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真能坚持到那种程度的话,即使是虚张声势,那也发挥了其应有的价值。这虽然和布拉姆的理念相悖,但也是另一种恶党之道。 但是,如果她没能做到的话,如果一点点折磨就能扭曲她的信条的话。 那时,她将见识到何为地狱。 布拉姆一边盘算着,一边利落地剥下了卡特蕾雅的“防御”,只留下了一条遮蔽下体的内裤。 虽然卡特蕾雅看起来是位妙龄少女,但就布拉姆的判断,她实际上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二十多岁的人,恐怕很难掌握那样老辣的剑术。 以此为前提来看,卡特蕾雅的裸体可以说保养得相当美丽。就算单看皮肤光泽,也还维持在二十出头的水平。柔软丰满的乳房刚刚从铠甲和内衣中解放出来,颤巍巍地摇动着。虽说那个娃娃脸骑士凯特的尺寸也相当了得,但卡特蕾雅也有着毫不逊色的巨乳——虽说形状略有不同,凯特的像是圆圆的果实,而眼前这对要略向前突出。 乳晕稍稍大了点,似乎乳头的尺寸也不小,还没有勃起,样子就已经有够色情了。意外的是——这样说似乎有些失礼——颜色还是淡淡的。诚然岁月使它们的色泽有所加深,但和她妖艳的外表相比,仍然算是可爱的颜色。 而从那里延伸下来的洁白腹部更是养眼,该说不愧是前线作战的骑士,虽然紧紧地绷着,但还没到明显露出肌肉线条的程度。再加上她这个年龄的女性特有的丰腴,真要♂♀的话应该是很舒服的类型。 再往下,被深紫色内衣覆盖的三角地带散发着浓浓的下流意味。耻毛似乎有精心处理,没有显露到内裤以外。布拉姆有端猜想,她带领的队伍里或许就存在和她保持着肉体关系的人。 “哼~心那么脏,身子倒是漂亮。” “…………承蒙夸奖。” 卡特蕾雅平静地回瞪了一眼布拉姆,冷淡地答道。不过仔细观察,她的肩膀正在微微颤抖。 看来她并不像她自己想象得那样擅长隐瞒。布拉姆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对身后的伊蕾奈吩咐道: “很好,开始吧。” “来了来了。真是的,完全把人当跟班使唤呢。” 虽然话里带着些慵懒,伊蕾奈还是麻利地将那个桶——所谓的“礼物”递了过来。布拉姆接过那只以伊蕾奈的臂力需要双手合抱的木桶,闪到了一边。 伊蕾奈的性拷问手段在希尔达•劳伦斯身上已经得到了实证。而且她应该已经从阿尔那边听取了桶里那些东西的详细说明,那这里还是交给她比较好吧。 “那么,容我僭越,我要开始工作了,还请好好享受。” 伊蕾奈说着将手伸入桶中,将其中的东西——一只所谓的“生物”拎了出来。 接着,将其伸到了卡特蕾雅眼前。她似乎吓了一跳,喉咙缩了一缩。 “……什、什么啊,那种恶心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人的手指大小的,蚂蝗样的生物。卡特蕾雅难以掩饰厌恶的情感,喃喃道。 伊蕾奈淡淡地解说着: “这是栖息在大陆南部……帝国领地南端的蚂蝗科生物。准确地说,是栖息在灵脉附近,在魔王的瘴气中诞生的,魔物化的物种。” “你、你打算用那东西干……?” 卡特蕾雅的喉咙发出咕噜一声,呻吟道。看她刚刚的反应,她似乎尤其厌恶之前的触手陷阱,或许是并不擅长应付这种生物的类型。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刑罚。虽说应该是偶然,但还是不得不称赞阿尔在这方面的天才之处。 这些暂且不谈,伊蕾奈用漠不关心的口吻——当然,本来也是别人的事——继续说明: “这些孩子……虽说主人叫它‘魔蚂蝗’,但它们其实有个暂定的学名,叫‘窃乳虫’チチドロボウムシ。虽说它们因为魔物化的影响失去了吸血的能力,但身体所需的营养量却没有变化。所以它们从其他生物……哺乳类或与其亲缘相近的母体处偷吃母乳来生存。” 伊蕾奈说着,举起手中的那只魔蚂蝗,缓缓靠近卡特蕾雅的乳房。 “什……快、快住手!拿开、恶心的东西……!” 卡特蕾雅毛骨悚然地尖叫道,但伊蕾奈充耳不闻,淡定地将魔蚂蝗的口器贴近卡特蕾雅的乳头。 魔蚂蝗立刻有了反应,咬住了嘴边的果实。脸颊一张一合,大口大口地拼命吮吸着。 “咿……、在、在吸……?” 卡特蕾雅带着看世界上最恐怖东西的眼神呻吟道。不过确实,那种东西粘在身体上,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不过伊蕾奈仿佛没看到卡特蕾雅的惨状一般, 不仅如此,她还将手伸入布拉姆提着的木桶,又拎出了一只,吸在卡特蕾雅另一枚闲置的乳头上。 接着,她面无表情地对卡特蕾雅说: “——这就是它们的习性。一旦发现可能分泌乳汁的突起,它们就会不顾一切地贴上去吮吸。 之后,母乳小偷们一边避免自己被宿主揪出来踩扁,一边开始‘刺激’。 嘛也就是说,它们不像普通的蚂蝗一样用牙齿啃咬,而是一边吸吮,一边活动柔软的长舌头,‘温柔’地让宿主分泌乳汁。” “别、别开玩笑……呜、呜啊啊……” 卡特蕾雅抗议到一半,忍不住呻吟起来,声音中夹杂着欲盖弥彰的甜美音调。 “开始了呢,这就是魔蚂蝗的‘爱抚’。 据主人说,这是在帝国医生之间流传得很广的治疗法,用来治疗母乳分泌不畅什么的。 顺带一提,据说还有一些帝国贵族会拿它们来自慰。如果习惯的话,只靠乳头就能达到高潮,请务必好好享受。” “怎么可能……我、我才没有什么母乳呢!” 卡特蕾雅理所当然地喊叫道。不过,伊蕾奈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还不明白吗?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孩子才会不停地舔舐你那下流的突起。 由于它们没什么智能,所以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理解那里并不能分泌它们的食物。 ……还有一点,给你一个忠告。” 伊蕾奈顿了顿,将嘴唇凑到卡特蕾雅耳边,耳语道: “……女人的身体,还有一个突起吧? 如果光是吸吮乳头,就能让那里勃起的话,如果勃起到能让那些孩子们含住的大小的话…… 那我就会毫不留情地剥掉你的内裤,再给你身上添上一只。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呜……你、你是……恶魔吗?” 卡特蕾雅在魔蚂蝗的爱抚下紧皱眉头,质问伊蕾奈。不过,伊蕾奈只是静静地微笑了一下,恭敬地鞠了一躬。 “不,我只是个魔族……而且是很弱小的、如果你不是身处这种境地,应该一剑就能杀掉的魔族。” 坦率的言论——但正因如此,这段话才能尖锐地刺入卡特蕾雅的内心。 对方是那样弱小的存在,但现在的卡特蕾雅只能眼睁睁地被她玩弄。 别说是那个打倒她的、灾厄般的男人……布拉姆•迪尔蒙德,就算是弱小的女魔族,自己也无力抵抗,正是这样的现实让这些话显得如此刻骨。 “啊……咕……明明、是……蝼蚁……” 重新认识了自身的立场,卡特蕾雅绝望的心声与娇喘一同从唇缝间漏出。 ◇ “啊……嗯、哈呜……” 卡特蕾雅紧皱眉头,摇动着黑色的长发,发出甜美的吐息。她那下流地勃起的乳头,在魔蚂蝗长达十几分钟的细致爱抚下暴露无遗。 (咕……明明是些吓人的虫豸,为什么会这么擅长……) 卡特蕾雅咬紧牙关,只在心中默念着。因为一不留神就会发出连自己都觉得淫荡的、无比清晰的娇喘声。 虽然卡特蕾雅还不至于把“性”当做什么羞耻的事情,但在眼下的状况——布拉姆•迪尔蒙德离自己如此之近,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看,让她无法坦率地通过喉咙表达自己的快感。 因此她拼命压下自己的声音,一味地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被奇怪的枷锁封锁行动,而且不知为何连魔法都不能使用的现在,她能做到的事情着实有限。 除了忍耐到魔蚂蝗——以及布拉姆满足以外,别无他法。 “怎么了,卡特蕾雅?大腿合上咯。能告诉我为什么大腿内侧一直在抖吗?” 方才那个男人——布拉姆用调戏的语调问道。他做了个动作让那个叫伊蕾奈的女魔族退到一边,自己则缓缓走到了卡特蕾雅的面前。 接着,他审视着因快感和羞耻而涨得通红的卡特蕾雅的脸,继续说道: “眼睛都湿了啊。别说脸,连脖子都红了。魔蚂蝗的爱抚有那么舒服吗?” “…………” 卡特蕾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摆在眼前,说实话已经无需再赘述了。 虽然不甘心,虽然打心底里感到愤怒……但魔蚂蝗的舌头极其柔软,“折磨”着卡特蕾雅的乳头。而且吮吸的力道也极为温柔,绝不会给她带来一丝疼痛。 托它们的福,卡特蕾雅的乳头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淫荡。 不仅比原本大了一圈,而且由于乳房本身傲然挺立的形状,那对乳头已经勃起到了男根都会相形见绌的程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乳头被魔蚂蝗含在口中舔弄,所以实际上并没有暴露出来。 再加上卡特蕾雅身为成熟女性,乳头作为性感带也十分发达。 这种执拗的刺激也开始促使她作为女人更深的一部分产生淫荡的反应。 内八字的站姿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内裤上已经开始出现令人羞耻的水渍。她下意识地掩饰着这一切,所以扭过身子,两腿并拢。 但是。 那终归是无用的挣扎。无论卡特蕾雅有多羞耻,无论她多么想要掩饰,只要眼前的男人有心确认,就会轻而易举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回答啊,那么,只好这么做了。” 布拉姆没有笑,只是淡淡地看了卡特蕾雅一眼,轻声说道。然后他飞快地伸出手,向内八姿势的大腿内侧探去。 “不……不要、摸……” 虽然早知是徒劳,但卡特蕾雅还是忍不住呻吟道。不过,这世上并没有理会这种愿望的神明。 布拉姆无情地触碰到了卡特蕾雅洁白的腹部,从那里缓缓地,调戏一般地用指尖滑下。就连这种痒痒的刺激,对现在的卡特蕾雅来说也是致命的毒药。 她喷吐着甜蜜的吐息,白皙的腹部如波浪般颤抖着,腰部拼命向后退。 “哈呜……呼、呜啊……“ 内八字的状态再加上腰部后缩,就好像在强忍失禁一般。察觉到这一点的卡特蕾雅露出了火冒三丈的表情,但感受到布拉姆的手指侵入内裤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不要……现在、碰到那里的话……!) 已经没有了发出声音的余裕,卡特蕾雅只能在心中悲鸣。但当布拉姆的手指轻抚森林,继续向下时。 “哈啊啊啊啊!啊、嗯……!啊、呜……” 卡特蕾雅的忍耐到了极限,紫红色的妖艳唇瓣诱人地张开,发出妩媚的娇喘声。 布拉姆的手指男性特征相当明显,结实粗壮,表面粗糙。能清楚地感受到练剑时磨出的茧子,是货真价实的剑士的手指。 如此细微的特征,都能通过私处的感觉体会到。那一瞬间,卡特蕾雅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布拉姆的手指上。 “啊、咕呜……别那么、慢慢地蹭……” 卡特蕾雅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泄气的话。布拉姆的手指虽然坚硬,但触碰的方式却异常温柔。这种反差让她感受到了爱抚般的快感,使她愈发羞愧起来。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身体发生的异常变化。她的腰开始微微颤抖——脱离自己控制的细微颤抖。对她这样的成熟女性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 (开、开玩笑吧……老娘、这种程度就……高潮、骗人……!) 最近几年都热衷于虐待同性的卡特蕾雅,年轻时候也曾贪恋过男人。因此即使对于普通的性行为,她也有着一定程度的自负。 话虽如此,她此刻即将绝顶也是不争的事实。明明只是被奇怪的生物吸舔乳头,被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轻轻抚摸私处而已。 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卑微,自己可不是那种低贱的女人——心中在疯狂地怒吼着,但身体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渐渐地,卡特蕾雅的腰部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布拉姆见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卡特蕾雅,那样耷拉着眼角看我……是什么意思?” “诶?” 出乎意料的指责,让卡特蕾雅的脸色骤然下沉。不过布拉姆继续挥动起言语的刀刃,戏弄般地砍了过来。 “皱着眉头吐着舌头,耷拉着眼皮抬头看我,你现在看起来就像那种淫乱的女人……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被直接点破,卡特蕾雅才终于意识到。事实上,她的姿态正是如此。她抬头仰望着男人,像狗一样伸出舌头,仿佛在乞求下流的舌吻。不仅如此,腰部也在淫荡地颤抖着。 “胡、胡说……嗯呜、” 卡特蕾雅条件反射般地否认——尽管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持她的反驳,只能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挣扎——但布拉姆连这点仅剩的自由也要剥夺。 另一只没有抚摸私处的手捏住了卡特蕾雅的下巴,本想撇到一边的脸被强迫面向前方。在强行纠缠的视线尽头,男人冷酷地笑道: “你在期待什么?” 仅此而已,男人抛给卡特蕾雅的问题。 卡特蕾雅瞬间陷入了沉默,紧接着,咬紧牙关。 想到了。在那一瞬间,反射般地浮现出了“想高潮”这一想法。 就这样继续被魔蚂蝗温柔地吮吸着乳头,被眼前的男人夺去嘴唇,在阴道内激烈地抽插……作了这样的妄想。原本不符合自己的一部分、受虐狂マゾヒスティック式的快感似乎被唤醒了。 糟透了。率领着一支队伍,作为一个集团的首领……自己想象着那样羞耻的高潮,竟然有一瞬间想要沉沦其中。 结果现在,光是想象就觉得小腹深处隐隐作痛,这是卡特蕾雅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的。 “……没、没什么。非要说的话,想让你那讨厌的手指挪开,仅此而已。” 竭尽全力的回怼,尽管声音颤抖,但好歹是说了出来。布拉姆听罢嘟嚷了一句,微微一笑。 “很好。这种态度才算得上恶党。你要是现在表现得楚楚可怜,我可能还会有所顾虑。那你就努力绷着这张脸,到最后的最后痛哭给我看吧。” 布拉姆似乎很满足地说着,缓缓地移开了手指, “啊……嗯~!” 男人的手指一松开,卡特蕾雅的私处便难受地颤抖了起来。虽然很不甘心,但脸上的表情毕竟已经出卖了她。她咳嗽了几声,但显然不可能蒙混过去。 而且,由于私处的疼痛还没有得到满足就被晾在了一边,滑腻粘稠的爱液一直在咕噜咕噜的流出来。 如果用胜负的概念衡量刚刚的交锋,那毫无疑问是卡特蕾雅的完败。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她并没有像妄想地那样卑贱地达到高潮——而且实际上也没有高潮。 但是……也有不好的一面。在身体亢奋的状态下,对私处的刺激一消失,舔弄着乳头的魔蚂蝗的存在感便一下子增强了。 结果卡特蕾雅只能怒视着布拉姆,再次试图用内八字的姿势掩饰着湿透的内裤。 (不行……再这样忍下去,肯定会反弹的…… 竟然只是刺激乳头……而且还是被这样的虫子玩弄到高潮,无法忍受……) 虽然这么想,但也无力改变现状。现在的卡特蕾雅既失去了剑,又失去了魔法……只不过是个被剥去了铠甲的裸体女人罢了。 (——不,对了,还有一个方法……) 突然间,完全是灵光一闪,卡特蕾雅将视线转向一边。那里是衣服和铠甲完好如初,在一边昏迷的朵菈。不知道是不是魔法手铐的效果,还是一脸疲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如果把这丫头献祭掉……当成谈判的筹码的话,还有希望……) ——这种想法,正是布拉姆“想要让她哭出来”的根源所在,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如既往地,为了救自己什么都愿意牺牲。这是她的本质,也是她三十年来一贯的人生哲学。 更是她面对生死关头就会暴露的,不可能轻易改变的东西。 不过不管怎样,卡特蕾雅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才是走向真正毁灭的第一步。她开始思索能否将朵菈献出去,换自己脱身。 (那个男人,说到底不过是个雄性,最后肯定还是想实现欲望…… 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侵犯我,可能我不是他的菜吧。也就是说,喜欢顺从地侍奉他的女人吗? ……虽然朵菈只擅长女性之间的技术,但体力还不赖……如果能拿来交易的话……) 一思考这些恶毒狠辣的问题,卡特蕾雅的头脑就开始高速运转起来,真是死性不改的女人。 (……问题是说服朵菈的时间,只要能争取到这一点……) 卡特蕾雅一边忍耐着折磨乳房的快感,一边来回思考着。 ◇ (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布拉姆看着卡特蕾雅的样子,在心中推断道。乍一看只是忍受着耻辱的卡特蕾雅,时不时会看向一旁,眼皮耷拉着。也就是说,她将视线转向朵菈的方向,在暗自盘算着什么。 (如果她在担心部下,或者说至少在担心那个女孩……那还能理解。 但这家伙的想法完全相反) 布拉姆从心底觉得卡特蕾雅是那种死不悔改的女人,但同时也对她刮目相看。如此彻底的恶毒狠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永远将他人摆在牺牲的位置上,自己则坐享其成。这样的思考方式,果然和那些王都的老家伙们……元老院的人是一丘之貉。 (接下来怎么对付这个混蛋好呢? 虽然也不想让她太早投降,但要是她继续惹毛我,那也只能杀死她了吧。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实在是太无耻了) 布拉姆焦躁地嘟囔着,抬起头望向天花板。当然,那里也没写着什么锦囊妙计。 (……就算我和伊蕾奈继续这样折磨她,这家伙也还会是这样的态度吧。也就是说要让她哭出来,还需要点其他的手段。 ——比如说,让痛恨这个女人,而且和她关系紧密的人来……啊) 布拉姆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 (……差点忘了,那个红毛……还在触手陷阱里。被同伴背叛,独自放置到现在……不好受吧,大概?) 布拉姆思索着,紧绷着脸走向伊蕾奈,对她耳语道: “伊蕾奈,能请你帮个忙吗?” “当然,需要我做什么呢?” 伊蕾奈微微歪着头。布拉姆点点头,回答道: “我要去回收那个可怜的活祭品,毕竟这样放着不管还是太可怜了吧。” “……哈。” 也许是没明白他的目的,伊蕾奈含糊地回应道。布拉姆拍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道: “啊——总之,我一会儿就回来,这里就拜托你了。那边睡觉的也弄醒,贴上魔蚂蝗就行。 万一有什么危险的话,马上用转移逃跑,OK?” “……完全没搞懂,不过无所谓了。总之我在这儿盯着就好了吧?” 伊蕾奈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不过似乎本来也没多大兴趣,所以没有拒绝。 布拉姆再次拜托似的点点头,接着将视线转向卡特蕾雅。 “听好了混蛋,一直陪着你也太辛苦了,我先失陪一会儿。 不过,魔蚂蝗的爱抚还是会继续,努力挣扎吧——还有体力的话。” 甩下些许粗鄙之言,布拉姆快步向迷宫的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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