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岛Berde】1-3.12作者:Frandica_Alanzo

送交者: 吻眼泪 [★★★声望勋衔14★★★] 于 2023-05-25 10:51 已读36039次 2赞 大字阅读 繁体
【西方岛Berde】
作者:Frandica_Alanzo
于2023.5.25发表于:第一会所
转载自ESJzone、Pixiv(均为作者本人发表)
字数:19,035

开始把连载的小说搬到本站啦!最近会多搬几章过来,后面就正常每周二更新一章咯!欢迎留言讨论!PS.本文世界观和人设少量参考自Kagura社r18游戏Chevalier Historie(少女骑士救主记),同时以Illusion社3D r18游戏HoneySelect2工作室制作插图 【西方岛Berde】3(番外7) 【西方岛Berde】3(11-12) 【西方岛Berde】3(10) 【西方岛Berde】3(07-09) 【西方岛Berde】3(06) 【西方岛Berde】3(04-05) 【西方岛Berde】(番外6) 【西方岛Berde】3(01-03) 【西方岛Berde】2(15-18) 【西方岛Berde】(番外5) 【西方岛Berde】2(12-14) 【西方岛Berde】(番外4) 【西方岛Berde】2(09-11) 【西方岛Berde】2(07-08) 【西方岛Berde】(番外3) 【西方岛Berde】2(05-06) 【西方岛Berde】(番外2) 【西方岛Berde】2(03-04) 【西方岛Berde】2(01-02) 【西方岛Berde】(番外1) 【西方岛Berde】1(21-22) 【西方岛Berde】1(19-20) 【西方岛Berde】1(17-18) 【西方岛Berde】1(15-16) 【西方岛Berde】1(13-14) 【西方岛Berde】1(11-12) 【西方岛Berde】1(09-10) 【西方岛Berde】1(07-08) 【西方岛Berde】1(04-06)   Chpt.1西方岛

  西方岛贝尔蒂,这里姑且算是个国家,因当年的边境侯自封为了王,其宗主仅是大手一挥,毕竟这狭小的领土和庞大富饶的大陆相比起来十分微不足道。

  测图师从未准确绘制出这个国家的地图,其大小常被人高估,但再怎么样它也不过是和大陆千里之隔的一个大一点的岛屿。

  贝尔蒂中部的气候温暖,常年不见冰雪,矿产和农业都能够富余。岛上的魔力则充沛得吓人:

  理应更为炎热的南部结出了冰川,与极为强烈的灿阳对峙着,蒸腾、崩塌,一通泛滥,又以奔腾的姿态重新凝结,冲击出冻土雪原;北部却是熔岩与火山,这也使得这个国家一半的建筑都由火山岩制成。东部延伸出的半岛上是吃人的沙漠,西部则是瘴气肆虐的森林泥沼。

  先驱者们开辟了商道和运河,在被风浪撕碎、被礁石啃噬的雪松木残骸上踏出了航道,由东部水流平缓的海湾通向王都,依此文明才得以光顾。

  王国的都城修建在其领土的中央,确切来说会离东边的海湾更近一些。以大陆的标准来讲,除了王都,这片领土是就再没有能被称之为「城市」的聚落。

  这里边境聚落的「城墙」远比一般的大陆城镇要坚固,除了国王所属的骑士团外,各处驻扎着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装载着重型的城防装备。要攻克这里的一个边境村庄,或许要花费比攻克一座大陆城池更多的心血。自然,都是拜战争所赐。

  所谓战争,自然是对这个魔岛上所生出的魔物。大陆上的人类对攻占此地并没有什么兴趣,这倒是使海上的贸易畅通频繁,因此这处偏远岛国的文明发展并没有滞后,为征讨魔物而制成的战争兵器是贝尔蒂商品中的抢手货。

  若是在王都的街上行走,在同一条街上或许就能听遍大陆上各国的腔调。这必定不是来自传承了数代的移民,而是来自各地的「商人」,少数的售卖或购置商品,多数的是单独或成群出售武力的——他们更喜欢称自己为「佣兵」或是「探险家」。

  交易区位于中产阶级区中央,这些外来人则聚居在该区的边缘,在靠近贫民窟形成条带。除了必要的治安管理。城市卫队基本不会干预这个鱼龙混杂的地区,毕竟他们没必要为这些非本国的公民负责,该地区自然地形成了其明暗中的自治模式。若是本国人在该区域营生,那最好也不要卷入任何争纷。

  至于贫民窟,和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的都别无二致。如果不得不造访此处,最好找个可靠的搭伙,或是有信心在自身遭遇「万一」时能全身而退。

  城墙中还有一圈城墙,让这里的居民不管将头扭向哪边都最多只能看见半片天空,不过在这内侧的城墙上沿还长出了些反光的尖顶。不必说,这墙里便是贵族老爷们生活的内城。给我寄信的话,信件会经过这层城墙,被送到这其中一个高处,不过我并非什么贵族。

  在这内城,教育机构大多公办的,但司掌教育的职务被一个家族垄断,只有国王能对其发号施令。主要的学院区划成三块,公学、教会、以及骑士学院。三块地盘边界分明,虽然相互挨着,却只有教会和其他两处互通往来。我就是骑士学院里的一名教师。

  关于我,据说祖上四五代是大陆上某国的贵族,但因为输掉了政治斗争被驱逐,一路逃到了这个岛国。这个姓氏和头衔也许还为人所知,但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因岛上的势力早已稳固,新来的贵族也只能给上头的老爷们擦鞋谋生。

  我从公学最高级毕业后因为关系不通被挤兑到了别处,在这培养「野蛮人」的学校里担任文史教师。财政「紧俏」,整个学校教授文史的一共只有两人,我几乎包揽了低年级的教学任务。可想而知,这是个可以被最大限度压榨的位置,虽然待遇还不错。

  从军且有资格成为骑士的大多是贵族老爷们的次子,长子往往被送去公学读书从政,幼子则被送去教会。整个学校每年要培养约一百名下级军官或是政要护卫,也因其职能将学生分入不同的班组。

  岛上的规矩通常不让女性从军,因为有许多魔物会掳掠人类女性用于繁殖,增加女性战力大概率会造成负影响。即使是女性探险家,也只有资深的战士或是高级别的法师和修女才被允许离开城镇参战,否则稍微靠近居住地边缘的村落不会允许她们落脚。

  尽管如此,每年总会有些女学生被安排进一个特殊的班组,她们通常是将来女性政要的贴身护卫。这些贵族家的千金小姐都有与其身份相衬的举止,她们的身份也让她们在社交场合不至于受到排斥。

  岛上的「纯种血脉」所致,尤其是贵族阶级,人人都顶着一头金发。让我站在这群女学生中间的话,我恐怕没有脸面驻足:她们那打理整齐的金发和各种浅色的眼睛,加上天生的白肤色和遗传良好的五官,以及受训过而挺拔的身姿,让我这个黑发且有着异族面孔的平民显得像是被这群女战士俘获的「战利品」。若是和她们中的其中一人站在一起,尽管身为男性的我还有些身高优势,我也会显得没有底气。可想而知,面对一群男学生时,我可以说是一点身为教师的威严也拿不出手。

  好在,这群受过良好教育的公子哥、大小姐们并不至于连「尊重」这个简单的单词也不认得,尤其是这群丫头片子,让我不至于在面对女性时毫无风度可言,倒不如说她们常常细腻地诱导出我血统里本应流淌的风度(年龄上来讲,我并没有年长她们多少)。时间稍长,我这个新人也和这些学生们稍微熟络了…

  不,她们会尊重我,也许是因为我对她们的一些私事保持了「难以置信」的包容。

  ————

  「啊——低年级那边还有两堂课啊!」

  这真是个累人的工作且不讨好的工作,给公子哥们上课的自己不过是讲台上的小丑。这群纨绔早就练成了可以瞪着眼睛分神、面带微笑地打盹的功夫,历史课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战术演练和个人搏斗课之间的小憩。考试?那种标准化的玩意儿根本不需要听课!

  一个中午,我一如往常地这么想着,边走着边低头看着地面瓷砖的花纹。短暂的午休没有人会乐意专门跑到在最高层的露天花园来,我便时常一个人在这里喝茶沉思。

  这个顶层花园也只不过是供一年零星几次校董会议或是国王来访时贵族太太们喝茶聊天的摆设,藤蔓和草坪就会在这期间利用岛上的温润气候和天上降下的丰富养分肆意疯长。最近的雨季时杂草就已经能没过靴子,藤蔓则攀上花园中央「守护女神」雕像的大腿,像是要伸进这位石头制成的女性的裙摆,挑逗她的私处一般。

  在园丁的闲谈中,我也曾不经意间听到更为不雅的「玩笑」:「守护女神」虽说是学校落成前就有的宗教传说,这个雕塑却是参照了某代校董的情妇的脸。这个雕塑因而有种吸引植物攀附的「魔力」,正如那位妖娆的女性不久后勾引了一位东大陆贵族,两人一番翻云覆雨后边撇下生意和外交事务一起跑路了。

  「那时候的审美还真是糟糕啊。」这雕塑的大腿真是粗得不像话,还要把那对牛一样的乳房袒露出来。

  雕塑光是底座就已经到了我眉毛的高度,除了雕塑的正面正对庭院的入口,环绕着雕塑的底座近和庭院的四周都摆上了可供人休息的长椅。多亏了这财大气粗的魔法工艺,这些在我们家族来到岛上前就已经放置在此处的长椅到现在都没有被雨水泡烂,每年只需要补一下漆面就可以继续使用。

  我瘫坐在一侧的长椅上,用这难得的安宁让自己暂时忘记工作带来的苦恼。

  「要是有杯茶,东大陆的高山茶…」

  每年就只会给教师送一点点当「慰问品」!如果要购买的话,一公斤中档次的茶叶便要耗掉一个月的薪水,即使喝茶成瘾也只能强忍着。在这富人区里没有什么比没钱更痛苦的了。

  正幻想着茶的滋味,「嗖——」的呼啸声划过空气刺进我的耳道,让我即刻从长椅上弹起身,下一秒雕塑的保护结界就自动触发,挡住了一支飞来的短矛——那是女骑士学员惯用的武器之一。

  「搞什么!」我从小就有修习法术,一个术式让自己腾空跳跃到雕塑的底座上,压低身子紧靠着雕塑的腿躲好,张开防御了和隐匿结界。此时若是站直身子,我的脑袋就会进入雕塑的裙摆——不过那里肯定偷工减料什么也没有做。

  砰!什么东西撞击了雕塑的底座,等我看清楚,只见到颜色略有不同的两头金发。再仔细看看,我根据印象匹配到了两个低年级的女生,但是想不起来她们的名字。在不进行战斗训练时她们的发型也一样是五花八门的,这让我不至于因为那如出一辙的洋娃娃脸完全混淆她们的特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们明明…」

  呜咽着的,是一个波浪头发的女生,马尾辫从后脑的上部延伸到肩胛,整眉的刘海和长到下颚的侧发像是撞到堤岸而停下的水纹。眼泪从蓝色的眼眸中沿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啪嗒啪嗒地滴下,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张白色的娃娃脸上泛起了让人担心的红晕。我大致记得一年级有个类似特征的学员叫作维罗妮卡。

  「我跟你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强迫我?!」

  这个女生个头要矮一些,头发也修剪得比较短,从后方看刚刚遮住颈部。我印象中她们班上也有个文静的女孩子叫薇雅拉忒的名字,其他的女孩子都称呼她为薇雅。

  「你是讨厌我,还是除了让娜前辈外的人你都讨厌?!」

  维罗妮卡一直在哭,但她却处于完全主动的状态,仅用一只手就将比自己矮小的薇雅摁在了墙(其实是雕塑的底座)上。她的手掌抵在对方的锁骨上,手指在颤抖着,没有去掐住对方的脖子,但也摁得对方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会?!我明明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你骗人!明明每次让娜前辈走过你都看得入神!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在敷衍!在寝室里和其他女孩子聊天你也总是『前辈前辈前辈』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她,也总是忍不住在我面前提起她!」

  真是混乱的关系…

  「我怎么会骗你?让那前辈是很优秀!但是她离我们太遥远了!明明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一定会追随着你!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目标,想着哪怕能打败你一次…」

  手上还握着剑…看来这两人是一路打到了天台,刚刚飞过来的那支短矛应该是被当做飞镖投掷出来的——下手这么狠是要闹哪样啊?

  「那你听着!有一天我也会和她一样优秀!让你心甘情愿地跟着我!让你能够骄傲地跟其他人提起!」

  「不,你已经做到了…你就是我的骄傲…」

  女生之间也可以这么…那个词是叫「热血」是么…

  两人紧接着拥抱在了一起,握着武器的手也松开了,看样子是要重归于好了。哎,把制服弄得破破烂烂的…这又不是战斗时穿的铠甲。不过作为贵族的护卫,那不管在什么场合,即使穿着像拖布一样的长裙,也要在第一时间进入战斗姿态。

  校服是白色面料的束腰、和皮革材质的护胸(据说这样是为了显得挺拔),露出肩头但开置领口,佩戴三层扇形的深红礼宾带,上有黄铜鹿头装饰(据说是个很凶狠的魔物),朴素的海蓝色短裙遮住了大半截大腿,带有白色花边装点,统一的黑色裤袜和白手套,还有一对带跟的深棕色皮鞋。我时常会盯着这些女学员们发呆,高贵制服衬托出的青涩活力就是这么引人遐想。

  不过这两个女孩子的制服都有些破损了,束腰和护胸的内衬从各处切口中探出,礼宾带和裙摆被划得七零八落,似乎还能看见血迹。好在教会那边有能给她们修复伤疤的医疗术士,这种昂贵的技术是这群贵族小姐们的特权,由她们所护卫的家族成员垫资支付了经费。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她们两人却自顾自地…我应该没看错?两人在——接吻?!

  「呜呜——」被压制的一方依旧被压制,维罗妮卡双手抓住薇雅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顺势将嘴凑了上去。

  「咿呀!你干嘛咬我?」维罗妮卡突然喊道。

  「你太过分了!明明是人家的初吻,你…你怎么没有准备就把舌头伸进来?」薇雅小声哽咽了起来。

  「…我知道了啦!我轻一点,你也配合一点嘛!」

  呲溜呲溜——两人的唾液彼此交融,在几分钟内由细微、轻巧,伴随着薇雅求饶似的「呜呜」声,逐渐变得放肆起来。薇雅挣脱了维罗妮卡的手,将她推倒在地上,接着跨坐在她的身上,俯下身子开始了下一轮,这次两人似乎毫无保留。

  「这可不妙…」我好歹算是个适龄青年,这种场面让我难以把控,尤其保持着现在的低姿态,血液开始不断地集中到下半身。

  「忍住,忍住!」我没有自信面对任何一个骑士学员,如果她们两个为了保密起了杀心,我只怕是会成为这里杂草蔓藤的优质肥料。至少现在不能让她们发现!

  我算是低估了十几岁的女孩子的能耐,尤其是这群平时端庄乖巧的贵族小姐们。在这样私下的场合,她们彻底地松了弦。

  维罗妮卡搂住薇娅的腰,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不!不行!再往下就要过界了!

  我看到她咬住指尖,将手套扯下甩在一旁,然后开始对那个比自己更纤细的女孩子上下其手,确切来说,她已经解除了对方胸口的衣物,并将一只手伸游走向其裙底。将要触及的那一刹那,也许是意识到彼此的处境,两人都在震惊中停下了动作,喘着粗气瞪着彼此。

  「会不会...太过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明明完全没有反抗!

  「应该...不,不可能会有人发现的!」

  已经给人看光了啦!

  「那...轻一点,麻烦你...」乖巧的薇雅向完全掌握着主动权的维罗妮卡细声请求着。

  「如果不舒服,你就叫我,我已经——」维罗妮卡已经迫不及待了。

  「啊呜!不要碰...不、不要舔那里!」

  被压住的少女只得夹紧双腿,但这没能阻止对方的进攻,女孩子纤细的手在两腿间的空隙中仍然能够活动自如。胸前已经裸露出来的肌肤被对方的舌头肆意的舔舐,只有不安的双手无处安放。

  「嗯嗯...呜...嗯?」维罗妮卡突然停住了动作,抽回了手,看着沾湿的指尖。

  「你已经...」

  「讨厌!」羞涩的少女用拳头锤了对方的肩膀,如果是用力的一拳大概会被打飞的吧?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摸过的...连我自己也没有!呜嗯——」

  似乎是哭了。

  「很舒服吧?」不怀好意的问题。

  「唔嗯——!!」脖子到耳根都已经红透了。

  维罗妮卡还想继续。在战场上的女骑士可以被称之为白鼬,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总能将对手一击致命,或是会补上一刀割掉咽喉、砍断脖颈,或是将其心脏挑出,不会让对方再能够起来。但此时我看到的分明是一只在把玩猎物的猫咪。

  维罗妮卡四肢撑地,身子缓缓地向后退,攀上薇雅立起的双膝,将脸凑近她的股间。

  「嘶——好痛!」毕竟刚刚打了一架,薇雅的左腿负了伤,短矛的锋刃着整齐地切开了她的裤袜、划破了皮肤。伤口不深,但还在往外渗血,薇洛的手施加在大腿上的压力引起了伤口的疼痛。

  「对不起,宝贝儿!我应该再小心点的~」

  一边用挑逗的语气安慰着对方,一边用更为挑逗的姿态将手指撩过自己深处的舌尖,下流的吮吸声刚好被我听见。

  「这样都行?」现在的年轻人有的是我从未听闻的花样,这是将小型的治疗术式书写在了舌尖,只要给术式施加魔力就可以达到治疗的效果,但——

  「咿呀!快停下来!好痒啊!咿咿——」

  伤口的超快速愈合会对皮下神经造成刺激,并带有轻微的麻痹效果,加上湿润的舌尖在敏感的大腿内侧不断轻挑,能看到少女的身躯在明显地颤动着。她依然没有反抗。

  「忍一忍,明明训练时受的伤都比这严重得多!真不像话呢!」

  「呜呜——不一样!受伤和这不一样!呀——」

  好像又被欺负哭了,这次带着治疗术式的舌尖直接指向了裙摆下的花蕊,相对较厚的内裤被挑拨开来,舌尖的湿润触感和治疗术的效果直接穿透了轻薄的裤袜向内传达。

  「不,不要!停一下!求求你!求求你了!!」

  「噗噜噗噜」,攻势随着求饶声愈发猛烈,被欺负的薇雅甚至轻声地尖叫起来,伴随着哽咽着的喘气声。按照某类书籍上的词汇,应该可以把这种情况称为「娇喘」。维罗妮卡的双手也没有停下,一手轻抚着薇雅大腿处的伤口,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让她在用一只手支撑身体的姿势下无法反抗。

  「你真的,非常非常——无比的可爱!」

  「呜呜——快停下来嘛!停下——」

  呜咽和娇喘声混作一团,伴随着唾沫流窜的声音起伏。这个可怜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嘴里只会重复那两三个求饶的词汇,这让她的「捕食者」确信她已经完全顺从,从而更加肆意妄为。

  「咿咿咿——我要不行了!我的下面...好难受!呜呜——呀——」

  伴随着一阵抽搐,少女再也支撑不住身躯,不顾一切地瘫倒在草地上,任由泪水向两侧流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有呜咽声还没有停息。

  「你、呜呜、你太过分了!」

  「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你了!」轻轻吻了对方的脸颊,抚摸着对方的脸帮她擦掉泪水,这个显得沉稳的少女轻轻躺在她「爱人」的身旁...

  「好机会!」

  我趁机从反方向绕到花园的外围,逃了出去。

  ————

  下午恰好有给低年级的女生的课程,班上意料之中地空出了两个位置。在课上到一半时两个羞涩的女生进入课室,换了身崭新的制服,但眼神四处逃窜着。

  「尽管这门课对你们并不重要,迟到也不太好吧?」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毕竟我没办法对自己可爱的学生们恶言相向。

  「对不起,老师!我们...」

  「没关系啦,如果有听不懂的话下课来找我就是了。」

  两个女生向我鞠躬致谢,随后走回座位。稍微小个子的——就是被挑逗到哭泣的那位少女经过了我的身后。

  「老师,放学之后可以来顶层花园一下吗?我们有重要的事情。」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句话的轻微却冰冷无比,我能想象到她此时的表情。

  「我知道了。」

  我强忍着不安上完了下午的课程。

  ————

  「如果明天没有见到我来上班,请把这封信寄到xxx地址...」

  好的,虽然没有什么挂碍,但一声不吭地结束这一生并不符合历史工作者的信仰。

  文职教师不允许在上课时佩戴武器,但现在已经放学,我恰好有一支家族从东大陆带来的魔力铳,岛上的一些贵族也喜欢用这种方便且强大的武器。

  「弹药...」我不假思索地装上了一发全威力弹,又带上几发轻型的防御弹。如果不能脱身,那这些备用的弹药就是留给我自己的了。

  「只要能谈判,就绝对不动用武力。」历史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说明了这一真理。「女生们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吧?」

  说实话,我没有信心。

  我独自一人走向顶层,我的右手不断地重复着触摸手柄、预备发射的动作,但我给自己的手臂来了一拳,让这个必定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动作停下。

  深呼吸一大口,把全身的颤抖止在合理的范围,我走入花园。她们两个已经在雕塑底下等着了——都拿着中午我已经见过的武器。

  「老师,请问您中午是不是在这里。」

  短发的...她的名字恰好就是薇雅拉忒,而扑倒她的那位就是维罗妮卡,我庆幸自己没有记错。薇雅拉忒指着雕塑的裙底,另一只手握着剑柄,剑已经略微被拔出了剑鞘。

  「我就直说了,你们两位是在交往吧?如果不是的话,做那种事情会让对方很困扰吧?」我强装镇定。

  「你果然发现了!」

  乒——寒光一闪,剑出鞘时利落地斩落了空气——我清楚地看到结成冰霰的水雾落到地上。

  「老师,对不起了,如果让你去告密的话,我们是会被绞死的。」

  对,同性相爱在这个闭塞的国家是被教会视为禁忌的。

  「可惜了,我本来想见证这段罗曼史的。明明是那么美好的爱情...」

  我说了谎话,但我本来并不排斥这种关系,说实话我更多的是同情这些妙龄的女学生们。我拔出铳,指着自己的脑袋。

  「这样也许能死得痛快点,你们一定要幸福。」

  「等、等一下!」

  嗖——还未眨眼,维罗妮卡掷出了短矛,我顺势松开了持铳的手——不然我的手臂可能会被连带着脱臼,铳也在被击中前掉落而没有被打坏。

  「薇雅,他是好人!你忘了他讲过的课了吗?『人的关系应当是自由的,教会的限制不应当过分约束自由。』薇雅,我们应该相信他!」

  「但、他看到了!」叫薇雅的女生很快又两眼含泪,原来她更担心自己的窘况被人看光这点。

  「老师我还是个处男啊!我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场面?事情不对劲我就没有继续看了!」

  我又说了谎,但似乎有效,她的杀意犹豫了。我确信只要我不威胁到她们的生命,她们不会对我动手。

  「明明是你们两个打扰到我休息了!为什么错的是我?你们有多艰难老师我是看在眼里的!这美其名曰是王国的使命,是荣耀,你们这样的年轻女孩子却被关在学校里。家里比你们年长的公子哥和大小姐们私底下花天酒地,你们却无时无刻不被要求恪尽职守,甚至不允许和男孩子们说话!明明都在一所学校里。」

  何止如此,宣誓成为骑士这一辈子便失去了谈婚论嫁的权利,虽说贵族家的儿女往往不过是联姻的工具,但若宣了这誓,除非甘愿被绞死,她们便不能碰男人了。在军队里或许私交混乱,但这毕竟是学校,四下都是视线。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会袒护你们,这对我并没有坏处。」包庇学生「触犯禁忌」,至少是这种程度的「禁忌」,我并不至于连带遭到刑罚,最多丢了工作——反正这工作也没啥意思。

  「你们可以来这个花园,做你们想做的事情,我会躲远一点。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我没有兴趣看的...」

  嗖——剑锋已经架在了我的咽喉,我不由开始向我并不相信其存在的主祈祷。

  「老师,你上课也说过,你讨厌历史上背信弃义的小人,是吗?」

  「是...是、是的!」

  薇雅收起了剑,退后两步向我鞠躬。

  「对不起,老师。不该怀疑你。」

  我长出了一口气。

  Chpt.2没落的贵族(上)

  人类总是免不了独霸一方的野心,东方大陆上的政权总是在颠覆和崛起中更迭不断,一个庞大且强盛的帝国或许在顷刻间就会从内部被蚕食。

  人类的文明从大陆的东部源起,不断延伸到西边的峭壁,在大洋与乱石的咬牙切齿中止步。一代又一代的旧权贵将向西开进视为其「东」山再起的出路,流亡到西部的荒地又开辟出新的国家,再征伐、吞并。

  大陆的最西侧至少在一百年前就被开发完了。文明在陆地上无处扩散时,人类便会妄想像航行于河流、湖泊一般去征服海洋。先驱者、航海家、无畏的水手、大洋的征服者;殖民者、掠夺者、凶残的强盗、贪婪的疯子,这群人有无数的名字。风浪肆虐,魔物频起,偏远的海岛逐渐被抛弃,或是自谋生路,或是堕入蛮荒。

  稍微大一点的岛屿或是群岛,会建立起独立的国家,但由于截然不同的地缘因素,这些国家的结局都不尽相同。如南方的三座大岛曾经组成了一个王国,但三个岛的贵族之间常常纠纷四起,国王渐渐不能镇压其割据,导致三座岛时常分裂成至少三个政权,岛上的丘陵又时常将岛上的一个政权分割得更细小。

  因离大陆不远,岛上落草的流民就组织起叛军,时常打劫过往大陆的商船,甚至到沿岸去劫掠,导致受其侵扰的国家直接派兵攻占其本土。而后是不定期泛滥的海洋魔物,这个疲敝的国家即使难得能同仇敌忾,也无法阻止生灵涂炭的灾祸。据说在数十年前的一次海患后,贵族们就逃离了这三座岛,现在沦为了魔物的老巢,有的国家用其充当犯人的流放地。

  贝尔蒂算是幸运的,因其处境险恶,但自然也是不幸。岛的四周都是魔物,而岛中央的沃土则是魔物们的疆场,人类恰好在其相残俱伤时大举进犯,将魔物尽数逼退到岛的边缘,随后以拔地而起的城墙作为边界,将岛中央肥沃的平原和东侧入海的通路纳入版图。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犯罪作乱或是触及禁忌者无处遁形,加上险要的边境时有魔物骚乱,国王和教会得意牢牢掌握整座岛上的生杀大权。

  之前有提到过王都里的贫民窟和外贸区,以及像我们家族这般散尽家财来到此地的,各有其原因:被征讨、或者输掉政治斗争的大陆贵族,为不遭受杀身或是流放至更险恶的南方三岛,便冒险雇佣船队或是隐姓埋名,漂洋至此地安身。

  若是流亡的贵族财力尚且丰厚,便可在贝尔蒂经商,或是招兵买马去与魔物征战开疆拓土,而后再被册封以保留其名声。若是负债累累飘摇至此,那大概会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有旧贵族家的女儿被卖到酒馆作妓女;在贫民窟做地下生意的男伎曾是某国的王子这样的传闻。再不济的则会被送到前线充作炮灰

  还有一些则是从边境被攻陷的村庄逃难至此,其中也不乏些权贵。聪明的边境贵族至少会在王都给自己家族置办些产业,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后人过得太惨。

  ————

  「老师,您还没结婚吗?」

  真是个令人无奈的问题。

  自从那次事件后,难得安宁的午后也变得有些吵闹。骑士学员们被带到了南方边境去清理魔物,这让我难得的有了近一个月的闲暇。任务结束后,两个女生照常在午后来到顶层花园。两个正值青春的少女每天都有发泄不完的浴火,似乎把这当作训练过后的消遣。

  每日午休时她们总会来「打搅」。我再也享受不到独占一整个花园的闲情雅致,只得在待在庭院的一个夹角处,让她们待在我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不去打搅。她们似乎很信任我,每次都很投入,甚至毫不掩盖那令人尴尬的声音。

  「老师,您还没结婚吗?」

  问题来自维罗妮卡,这个十六岁的女生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她总是「衣冠不整」地就从雕塑背后出现,自顾自地坐到我身边来,几乎挨在我身上。我要是胆敢和她拉开距离,就会被用力握住手臂。这次她便没有穿戴搭领,也没有穿上裤袜,就这样任由大腿和肩胛下的大片肌肤裸露着。

  「明知故问!还有,不能调戏老师!」我尽量挪开视线,余光却总忍不住向她的方向瞟去。她邪魅地笑着,略微弯下腰仰视着我,让她胸前皮革露出缝隙。

  「诶?不是说对十几岁的女孩子不感兴趣的吗?」

  「你看你像十几岁的样子吗?」不要再把那你那点可怜的布料往下扯了啦!

  维罗妮卡的女伴,乖巧的薇雅整理好衣物从雕塑后面出来,她毫不客气地把与维罗妮卡的制服配套搭领套在她的脖子上。

  「老师,自己一个人的话,会很寂寞的吧?」

  我受不了了!用这么关心的语气询问,这是直戳我的痛处。这座学校里面没有单身的女教师,能不时打照面的隔壁公学里的教师则都是贵族,自由恋爱只是属于少部分中产阶级的特权,贵族在被赋予荣耀和富贵的时候便失去这项权利。只肖往与我同龄的女性的手上扫一眼,便能知道她们早就被家族里的老爷们自作主张地许配了。我一个被困在这高塔中的假贵族怎么会有机会碰到合适的姑娘?

  「你们谁能去跟校董老爷们求求情,让他们给教师增加点假期,这样我也好去外城多逛逛,说不定就和哪位小姐坠入爱河了呢?」

  在这鬼地方连能跟我一起喝一杯(只能是茶或者咖啡,学校内除了校长、校董们的办公室外都不准饮酒)的朋友都未曾有过。想到这里我有些红了眼。

  「老师...」

  好姑娘啊,可惜你的拥抱只能给我有限的安慰——

  我情不自禁地回应了薇雅善意的拥抱。

  「那个,下次休假的时候,你能出来外城一趟吗?」

  突然,维罗妮卡和薇雅两人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休假第一天的傍晚,来这个地址,最好考量下着装。」

  可以不要把随便什么东西藏在内衣里吗?我接过那张带有些许香水味的纸条,上面写的地址是在外贸区和中产阶级区交界处的一家酒馆。

  「如果撮合成了,记得给我付佣金哦~」

  事情大概不简单...

  ————

  「欢迎光临。」

  傍晚时分人还不是很多,酒馆内算上两位侍女和酒保也就只有寥寥数人。一位女侍恰好看见我,帮我推开了门。维罗妮卡坐在靠角落的位置,远远地向我招了招手。

  「先生,您已经有约了是吗?」

  「啊?啊,是的!」我方才发现,这位侍女似乎礼貌得有些不寻常,而且...似乎也太漂亮了一点。

  不小心对上了视线,她皱了皱眉,我赶紧扭头走开。

  「来晚一点也无所谓啦~」维罗妮卡起身坐到了对面,指了指她方才坐的面对酒馆内的位置让我坐下。

  「出来喝个酒而已,有必要带武器吗?」她指了指我的腰带,藏在风衣底下的部分别着我的魔力铳。

  「那你呢?你是没打算喝个酣畅吧?」我上下打量了下她,这姑娘丝毫没有低调的意识,穿着一套露出后背和肩胛的连衣裙,还戴着闪亮的项链和耳饰,翘起的踢着高跟鞋半悬在空中。

  在深夜,等一群糙汉喝得烂醉,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维罗妮卡的主意。毕竟酒馆也是有经营那种生意的。

  「这又不是贫民窟,而且这已经是我最朴素的一套了。」她撩起裙摆,露出别在大腿上匕首,给我使了个眼色。

  「你找我来...」

  「晚一点再说,先喝酒!」说着,她让侍女上了两升葡萄酒,和两个和她脸一般长的木头杯子。

  「你能喝这么多吗?」我忍不住盯着刚刚给我开门的侍女,她把酒摆到我们桌子上后小声说了句「请别盯着我看」。

  「是不是小看我?」说着她把两个酒杯倒满,拿起一杯摆在我面前,自己拿起一杯碰了下我的杯子便一饮而尽。

  「哈!这样喝酒才痛快!」她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按理说,未成年人是不能饮酒的,但只有在内城才有严格的检查。薇雅没有来,估计是因为她不想做太多破坏规矩的事。而维罗妮卡嘛,看样子已经熘出来过很多次了。

  大约过了两个钟头,两升酒几乎见底,我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酒馆里也渐渐坐满了人,所幸此时还没有人喝醉。维罗妮卡坐到了我身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喂!别——」

  「嘘——搂住我,小声点。」

  我迟疑地伸出手,她一把将我的手扯到她的腰上,将身子贴在我的身上,在我的肋间能明显地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柔软的触感。

  「你的胸部...」

  「今天就破例让你感受下吧~」维罗妮卡又向我身上挨了挨,我感觉自己的下半身不自觉地起了反应。

  「其实薇雅也很有料哦~只是她平时里面都穿得比较紧。而我呢,可以的话我会不穿的~」

  如果不是现在的裤子比较紧,我恐怕已经在这带着些许酒气的耳语下暴露无遗了。难道...现在靠在我身上的,仅仅隔着一薄布,就是一个妙龄少女的乳房...而且还是我的学生...

  我的目光无处安放,因为右侧是一群千万不能看过去的亡命之徒——带着可怕装备的佣兵。若是我的视线保持在中间,向下会看到那对裙摆下的雪白大腿,裸露的肌肤在蹭着我的皮裤,而向上一些,就能顺着她的敞开的领口窥见那道诱人的缝隙。我只能紧紧盯着紧握在手里的杯子。

  「骗你的,我今天有穿的啦~」

  不,这样只会让人反应更激烈。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已经在和同学交往的人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约男性老师出来喝酒。

  「嘻嘻,当然是帮老师解决人生大事啦~」她用眼神示意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刚刚那位女侍。

  「怎么样?和不和你口味?她可真是个可人儿呢!你不要的话,我可就去搭讪了哦~」

  「你不怕你女朋友知道吗?」

  「她很乐意多一个人一起玩儿的~」

  真是够了!我无法想象那种场面。不过酒馆忙碌了起来,我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那位美丽的女侍。

  她不应属于这里,这种印象颇为强烈。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沉稳,行走的步伐和摆放的动作都那么的端庄,像是在声明自己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即使是最平常的侍女,也会对男性客人挤眉弄眼,出卖色相,因此常常难以拒绝一些强硬的无理请求,在酒馆里时间长了,慢慢也会被更高的收入所吸引,去满足客人更过分的要求。酒馆的二楼通常都是些布置好的隔间,再晚一点就会有人要用到它们了。

  要说为什么觉得违和,大概是因为她那总是处于高位的视线还有那过分挺拔的腰杆,这不像是一个会对他人言听计从的形象,而是一个反抗者。总是与顾客保持适当的距离,总是以似笑非笑的表情作出礼貌的答复,总是在向其他人诉说,她不会屈从。

  她太特别了,这令我更认真地打量起她来。仅仅在入门前瞥见过几次正脸,我便对她的容貌有了颇深的印象。她非常漂亮,这很不寻常,容貌和气质过于出众的女子往往不会被这种街区的酒馆聘用。她们或许会被介绍到内城,在那里接受训练成为宫廷女佣,或是在高档的咖啡馆和酒吧工作。那里收入不菲,也不用接触什么肮脏活。而且,如果因此抢了对家生意,或是被歹人盯上,这样的女孩的下场或许会很惨。

  她的头发和眼睛都很罕见,是这座岛上典型的金发,却不像是维罗妮卡这些女孩一般灿烂浓郁的颜色,而是有些暗淡的淡金色,那光泽从远看则近乎于烛光下的银碗。她将秀发扎成两束,从后脑顶部垂下一直到腰间,像流水一般平直,摆动起来就像是奢华的绸缎。

  她脸部的线条并不十分分明,却很精巧温润。嘴唇薄而细润,耳廓的曲线在灯光下透出血色,灰绿色的眼睛愈发让人看得入迷。她应该和我一般年纪,已经从少女时期走出,略显得成熟,若是维罗妮卡站在她身旁,便会凸显得自己幼稚。

  侍女服饰保留了女仆装的头饰,其他部分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衣裙上带的棕色材质的束腰让她本就苗条的身形很完美地显现,高挑优雅的身姿和带着朴素的靛灰色连衣裙飘舞着,修长的双腿踏着带高跟的皮鞋,包裹着腿部的长袜和裙摆之间露出大腿原本的颜色。

  她的胸部并不是特别大,但是线条很优美,服装暴露出的肩颈和略微显露胸部的肌肤只让她更显得挺拔。手臂大体被套袖遮住,只露出肩膀附近和半截小臂。她的手十分稚嫩,手指在纤细但皮肤和肌肉都很饱满,将血管和骨头的痕迹几乎遮掩住。

  但——她的手指上有一枚戒指。

  「哟?这么容易就被迷住了?」维罗妮卡的脸勐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她的手上有戒指...」我有些失望,不,我失望极了!

  「嗯哼~不过你不用担心。」

  紧接着维罗妮卡讲了一个近乎惊悚的故事:那是她们在南部边境执行任务时,冰川里涌出的魔物几乎屠戮了边境男爵的整片领土。魔物侵袭途径的战士尽数战死,超过半数的女人被抓去作苗床。

  这次袭击很蹊跷,因为领内的城墙几乎没有损坏,也没有被魔物打通地洞的痕迹,只有城门被大卸八块。与此同时,防城的兵器几乎一弹未发,有一名骑士学员无意中发现因吃了岗哨士兵的尸体碎块而中毒死亡的小型魔物。通过收集到的残盔弃甲,几乎所有人都对证齐全,唯独少了男爵的尸首和披挂。

  「并且,她——阿纳丝塔夏,就是那位男爵的女儿。」

  我整个人随之一颤。这么说,这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刚刚沦为「没落贵族」,且几乎是家族仅存的延续。

  「我们在离一个怪物巢穴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她。当时她昏迷着,但没有受伤。」

  维罗妮卡又把嘴凑到我的耳边,不怀好意地强调:「我帮你看过了,她那里那层东西还在呢!没有男人、也没有什么恶心的东西碰过她。你有机会的!」

  「这可不行!人家现在应该非常悲痛才对!」

  维罗妮卡直接伸手挽住我的脖子,强迫我的脸与她凑近。

  「不,这是给你的任务。这次袭击的预谋肯定和她、还有她父亲脱不开关系,但她什么也不肯说。」

  「这是要欺骗人家的感情?这我可做不来!」

  「对你来说,这不过是顺便的。你要是能让她做你的妻子,那对你来说是最大的好处,不是么?双赢!你也是个住在内城的旧贵族嘛,般配般配!」

  是的,我必须承认,我非常渴望能够有像她——阿纳斯塔夏这样的妻子。每多看她一秒钟,我的心就陷入渴望的火炉中更深一分。

  「如果还不行的话,我想...我只能牺牲一下我自己咯~」

  我连忙抓住维罗妮卡的手,她已经将自己的胸部露出了一半,我能清楚地看到她内衣的花纹。

  「好好好!我试试!但我做不到强迫她!我不忍心再伤害到这个可怜的姑娘。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的,你就在这儿坐着就好了。噢对,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先走啦!」

  四周已经有人开始醉了,开始拉着为他们斟酒的侍女,软磨硬泡着让人家陪酒。维罗妮卡也发觉了四周看过来到下流目光,她灵活地躲开了所有人,转眼就已经跑出了正门。

  「就在这儿坐着?」

  不,酒钱是要我付了吧?

  酒馆里正式进入「酒气熏天」的阶段,从耳朵里灌满的污言秽语就可以知晓。情绪激动的,酒馆里充斥着各种野蛮的咆哮和狂笑,有个壮汉从背后将一名侍女强行抱起,就要往楼上走去,另一人见势头拉住他的肩膀,两人居然一同往楼上去了。我看到那名侍女在跟他们打趣,并没有反抗。

  阿纳斯塔夏依然保持着她那副姿态,经停的每一桌,她总要推脱半天。有人无礼地抓住她的手臂,她只是挣脱开,再委婉地拒绝。

  「喂,小姑娘,来一起喝酒吧!今晚你的工钱我们给你付了!付三倍!」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

  「那——」

  喝醉的向上楼的楼梯的方向努了努嘴,又一把抓住她的胸部。

  「呀!先生,请您尊重一点!」

  她拍掉那只手,转身向下一桌,此时的她刚好面对着我。我看到她的脸颊涨得通红,脸上带着怒色,用洁白的门牙咬了咬下唇,在没人注意到的瞬间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我叫住她,给她付了酒钱,塞给了她一些小费,再要了一些苹果酒。

  「辛苦了...」我小声地说。

  「没事...」她小声地回答。

  这次的酒上得格外的慢,因为从吧台走到我坐的角落中间她每走过一桌都要应对不少骚扰。

  「久等了。」她把酒放在桌上,弯腰的一瞬间,她的嘴唇几次张合。

  拉...坐下?

  我领会了,顺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我身边,给她倒了杯酒。她做出一副扭捏的表情来,这样的演技还有些生涩。

  「对不起,先生,虽然不曾认识,但您是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了。」

  她依偎在我身边,然后快速地喝掉一整杯麦酒。

  「真难喝...」

  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像方才维罗妮卡强迫我做的那样搂住了她。

  「你才来没多久吧?」

  「第三天上班,不过前两天没有待到那么晚。」

  我猜是维罗妮卡那丫头搞的鬼。

  只要坐在我身边,假装在给我陪酒,就可以暂时避免其他人的骚扰了吧?不过我很快就感受到来自四周恶意的目光,独占一位美人势必会招来其他欲望上头的男性的憎恶,只是不知道这种情绪什么时候会爆发。

  「那个,我其实...很弱的。」

  「...明明您的女朋友都那么危险。」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啦!」

  阿纳斯塔夏松开了我的手,和我拉开了距离。

  被嫌弃了...维罗妮卡,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些什么?

  「喂!臭小子,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好意思一个人霸占这位小姐呢?不要再为难人家了。」隔壁桌的佣兵们也已经酒气上头,趁着这个机会,为首的家伙便起身来找事。

  「霸占?就算是她们的工作,也要问过她们的意愿吧?」

  我把阿纳斯塔夏护在身后,站起身与他对质。我在男性中身高不俗,这个家伙的脑袋却几乎要抵到天花板上,手臂是我的两倍粗,一脸的横肉在跳动着。

  「小子,你是没尝过骨头粉碎的滋味儿吗?」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照我的脸上不由分说来了一拳,在即将打到我的时候收住了些力道,尽管如此我还是被打得两耳嗡鸣。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看啊!」

  我的怒火被点燃了,给我自信的是王国对公民的保护法,和被我保护在身后的女孩,也有我血脉里那点卑微的骄傲。最多的是,我手里野蛮的铳和膛中的全威力弹,此时正抵在他的肋间。

  即使是没有充能的状态,这个距离也不需要瞄准,只要用尽全力往里注入魔力,在任何人有反应之前便能把这家伙的五脏六腑轰成碎片。在这之后,我至少能再发射一发弹药,至少让多一个人给我陪葬。

  「呵呵,你有胆量开火么?」

  他在虚张声势,他向后退半步出卖了他。他已经看到了抵在他胸口的家伙,以及那上面显眼的纹章——王国的士兵会为此让这个外邦人在绞刑架上被乌鸦和秃鹫啃食,死无全尸。因防卫而杀死外邦人,也不过是要支付一笔我赔不起的罚金罢了

  顺带一提,只有在罚金这方面这个国家算得上是对各个阶级有所「民主」。贵族闹事要赔得更多,不过他们通常不在乎。

  「不,不值得!」

  阿纳斯塔夏拽住我的衣摆,我则握住了她的手。

  「小子,放那姑娘走!」

  「你先走开!」

  得寸进尺,硕大的身躯恶狠狠地压在铳口上,我的手臂被压到紧贴着身体。

  「你有本事就开火啊!啊?打我啊!在姑娘面前逞英雄很威风是吗?等一下你就可以让她向只发情的冰原狼一样趴在地上任你蹂躏,舔你那比任何时候都坚挺的老二是吗?就算你得意妄为,你那根东西也没有老子最颓废的一半!这个姑娘只会在这之后私底下跟其他婊子们抱怨你的矫揉造作,鄙视你还不如哥布林能让她满足!」

  「你他妈的!」

  为人师表的我说出了学生时代以后的第一句粗口。我注入魔力,让铳口发热,但不至于发射出去,目的只是要吓唬这家伙。

  砰——

  一声巨响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那把铳在明明没有充能的情况下就激发了。腥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我看到一脸惊愕的佣兵头子,像个失去粘连的大理石雕塑一样散架倒下。他的嵴柱和肋骨都被轰飞,内脏搅成一坨黏在了背后的人身上,浓稠的血液和还未消化的酒和食物残渣混做一团。

  「杀人是这样的滋味么?」或许是方才肾上腺素疯狂地分泌,我感受不到胆怯和害怕,在震惊之余快速地装上了下一发子弹。

  「统统别动!」我拽住阿纳丝塔夏的手,用铳指着其他人,慢慢地后退到大门口。

  「把带跟的鞋子脱掉,我们要跑了。」

  「你...可是...」

  阿纳丝塔夏似乎已经丢了魂,她的瞳孔因受惊而放大,看样子是勉强地保持着理智。她不能对我的指令做出反应了。

  「那就失礼了!」

  我一把将她抱起,用尽魔力发动强化魔法,沿着道路疯狂地逃跑,以最短的路径向内城跑去。事实上,我若是直接跑进中产阶级区,巡逻队卫兵就会为我们摆平这一切。好在那群慌了神的佣兵并没有追来的勇气,也没有端稳弓箭的余力,就这么让我跑到了城门。

  「请放我们过去!」我拿出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件交给守城门的卫兵,放下阿纳丝塔夏后的我早已气喘吁吁。

  「没问题。那这位小姐呢?先生,即使是贵族强抢民女也是犯法的,虽然我们管不着。她需要证明她进入内城的动机并接受搜身。」

  阿纳丝塔夏站到我的身后,背过身去,似乎是从裙底掏出了她的证件。

  「哦,失礼了,冰原男爵...女士。」

  男爵这类称谓真是充满了性别歧视的意味,但我们都顺利地进了内城。

  「不介意的话,来我家里歇一下吧?」

  阿纳丝塔夏摇了摇头。

  「为您的声望着想,最好不要在内城这么做。」她撩了撩头发,故意把手上的戒指展示给我。

  「那,等骚乱平息一点,我送你回家吧。」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我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我是善意的,我只好不作声地跟着她走。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在深夜四下无人的公园里,我们相继放慢了脚步。我留意到她的肩头不规律地抽搐,时不时举起手抚摸脸颊,我想她应该是在偷偷地落泪。

  我没有上前。,因为我的双手也在发抖,身上沾染的血腥味令我感到恶心。我并非冷酷无情,只是在这个岛上,有点阅历的人多少都见识过惨不忍睹的死相,或是人类、或是人形的魔物。我没有杀过人,却被教导过如何杀死魔物。我敢拔出铳指向同类,也是因为我已经能毫不犹豫地射杀魔物,不管他们有多像人类——不然死的只会是自己。

  我有罪,我应该再警惕些,但我也是被利用了的...我罪不至此...我这么开脱自己。

  「阿纳丝塔夏...这是我的名字。」

  我已经知道了。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亚兰佐。」我回应以我的名字。

  她点了点头,仍然背对着我,向着城墙走去。我跟着她出到外城,穿梭过街道,走进小巷子,她轻车熟路地兜着圈子,我好几次差点跟丢。最后她在一串台阶前驻足,往上是一扇铁门。

  「到了...」她小声说。

  「好的,晚安吧...」我并没有信心自己能顺利绕出去。

  「不进来坐坐么?」她已经打开了门,示意我进屋。

  「恭敬不如从命。」我脱下靴子走进去。

  房间不大,但一个人住还挺宽敞,是标准的中产阶级区的住户。窗帘没有拉,但我紧接着看到熟悉的街景。

  「这里是...」

  方才酒馆的正上方。

  「没错,你把我的生意搞砸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下套袖,松了松束腰的绑带,也许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没有脱下。

  「你的生意?难道你...?」

  「别误会。这下面的一切,都是我的生意。」

  如她所说,这里大概是她的家族所剩下唯一的产业。阿纳丝塔夏,这个名字后面此刻起得加上「老板」的尾缀。

  「对不起...」

  我向她道歉,她却用双手捂住脸,不再忍受啜泣。我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手帕,拿起来递给她。

  「那个女孩,维罗妮卡,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对吗?」她带着哭腔问我。

  「不好解释,她是我的学生,她...反正不是!」

  她们,她们在利用我。那把铳从来没有爆发过如此强烈的魔力,也从未如此不受控制,而在此之前...一定是那个时候,我被挑逗而失去注意...

  她到底想做什么?我无法指谪谁,因为我是自愿「入伙」的,我也被允诺了丰厚的「报酬」。

  阿纳丝塔夏拉起的双手,摸遍了我的十指,像是在确认有没有戒指。这之后,她勐地将我推倒,我身后便是她的床。

  「阿纳丝塔夏?」

  我惊讶地抬起头,紧接着便感受到肋间的压力。阿纳丝塔夏此时正趴在我的怀里。

  Chpt.3 没落的贵族(下)

  黑漆漆的房间里,一个女孩在放声哭泣,毫无顾忌地将脸埋在我的怀中。

  我感到愧疚,因为我不值得她这般信任。我又想做些什么,以回馈她的信任。没有人会不怜悯她,这个可怜的姑娘,阿纳丝塔夏。刚刚从魔物的侵袭中失去了家园和一切,她拽着我衣领的手上的那枚戒指也因此不会再有回应。

  也许还没有接受这一切,但她已经是家族中的唯一幸存,劫后余生却又经历这般肮脏。不知她更多的是在悲痛自己的遭遇,还是担忧自己的将来,还是有其他的隐瞒。她近乎绝望,这样才没有顾虑地将身躯投入我的怀中。

  我拥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女孩子的身躯很纤细,很柔软,她的胸部正抵在我的下肋,发丝散发出香气,但我的恻隐之心将歹念压制。

  她哭了好一会儿,我的胸口被压得发麻。夜市的灯光和路灯也逐渐熄灭,窗外变得漆黑。哭泣声变成抽噎,再逐渐减弱,最后安静下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停下了哭泣,阿纳丝塔夏才从我身上爬起来,坐在一旁的床沿。

  「维罗妮卡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

  我点了点头。

  「关于我的家事...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在乎。」

  「是么...」

  我宁愿相信你能幸存下来仅仅是个奇迹。

  我站起身来,用简易的魔法点燃墙上的油灯,昏暗的灯光让房间的内设变得清晰,也让我能够看清阿纳丝塔夏哭红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

  她的书架上零星摆着几本书,看样子都是和她一起在边境幸存下来的。其中一本是她的家谱,已经几乎残破,光是封皮上就已经有数不清的粘连和缝补的痕迹。还有一些残页和卷轴装在开口的箱子里,旁边摆着胶水罐和针线。

  还有两张小型的画像,一张是阿纳丝塔夏的肖像,看样子是十七八岁时画的。现在的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头发和眼眸的颜色都变浅了,也可能只是光线的问题让画中的色泽显得深沉。但引起我注意的是,画中的她穿着公学的中级校服,一旁的落款写着一个年份。

  这种样式的肖像我也有一张,不过是在公学高级毕业后画的,那个落款即为毕业的年份。推算一下,她和我是同届,我却对她没什么印象。

  还有一张画的是她的一家。冰原男爵仅有阿纳丝塔夏一个独女,画中却有四人,其中一人披挂着全身铠甲,将头盔捧在手上,脖子以上的部分恰好被烧毁了。阿纳丝塔夏和母亲坐着前方,两位男士分别站在两位女士的身后,不用说,他便是阿纳丝塔夏的未婚夫。

  「那,关于这个的事能跟我说说么?」我指了指自己左手的中指,示意她看向自己的戒指。

  「哦,他啊。我其实不了解他,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他是我父亲手下最杰出的士兵,大概一年前做上了他的副官。」

  说起自己的未婚夫,阿纳丝塔夏的语气出奇的平淡。

  「他不是贵族,以和我订婚为由改了姓氏,本来是想以此延续这个家族。你知道的吧,一个平民,被骑士学院看上,之后被我的父亲相中招入麾下,一起在边境戍卫。父亲总是把他安置在领土的最前线,他也总能在险境中存活。我毕业后回到家,近些年魔物的侵扰也相对少了,所以父亲开始物色入赘女婿,大概在一年前把他召回了身边。」

  她一边说着,一边旋转着那枚戒指,始终将视线停留在上面。

  「听起来是个很优秀的对象呢?」

  照片上的形象也高大威武,可以想象出来这样端正的身姿不可能顶着一张丑陋的脸,而且骑士学院对学员的外在形象也有一定的要求(因此里面几乎只有天生丽质的权贵子弟)。

  「那,我问问你,如果让你娶一个三十几岁的贵妇,你乐意吗?」

  尽管我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但我应该会拒绝,毕竟我的生活也没有那么不堪。

  「这么说,他已经是个大叔了?」

  「是,而且已经有了家室。」

  「也就是说——他为了贵族的头衔?所以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家庭?」我有些惊讶,不过历史上贵族间这样的荒诞事并不少见。

  「是,也不是。首先,你就这么不看好我,认为他完全没有贪恋我的意图么?」阿纳丝塔夏有些不满,抬起头瞪了我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挪了回去。

  「不、不!这样的叙述会让你被人评价成狐狸精的,阿纳丝塔夏小姐。请你相信,没有男人会不对你动心,事实上我本人就...」

  「就什么?」她干脆直接瞪着我的脸质问我。

  「——就觉得你很有魅力。」我尽量选择了礼貌点的回复。

  「明明刚刚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小声说,但没小声到让我听不见,却必须假装听不见。

  「我的父亲给他的妻子付了很大一笔钱,下了乔迁令,让她搬到王都的外城来生活。对于住在边境的人来说,这是就相当于加官晋爵。代价就是让那个女人必须和他离婚。听说本来他们的家庭就不是十分和睦,因此没有怎么争执,这件事就定下了。」

  所以,只有阿纳丝塔夏本人的意愿是被忽视的。

  「那,男爵夫人没有...」

  「请不要提起她。」

  她并紧双腿,双手抓住自己的裙摆,但一滴泪水还是不听话地从她眼中挣脱。

  「贵族的女儿天生就是任人摆布的工具,能理解这种感情的只有我的母亲。她曾经是我对那个鬼地方唯一的眷恋...我一直想逃,在王都读书的时间就是我最轻松的日子,本来想着就这样在王都一直待下去,哪怕以后只待在那些高塔中。」

  她起身走向嵌在一面墙中的衣橱,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一个沾满污渍(也许是血迹)的匣子,里面装着一套公学高级学院的女式校服,看样子还很新。

  「谁知道这身衣服也会被强行脱下?那个人找通了关系,以母亲的病情为由让我退了学,把我接回了家里,之后就有了我刚才说的那些。」

  和这个区域的大多数住所一样,房间里总会在一个靠窗户的角落设置烛台和神像,供奉着女神或是圣像,阿纳丝塔的神台上却只有一具十字架。她拉上窗帘,将六支蜡烛点燃,随手抚摩着那个金属做的十字架。

  「如果有神存在的话,那也许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我不相信神,我不能去相信:若是神将我拯救出来,他便屠杀了诸多本应由他拯救的人。若是神让那些人存活,他便要让我遭受苦难。那么,我该向谁忏悔、向谁陈罪呢?」

  她缓缓下跪,手扶着那具十字架,和她的身躯一同逐渐倾倒,直到倒在台面上。

  「亚兰佐,我是个冷血的女人。我应得这样的下场——在这个和我的心一样肮脏的地方把我最后的一点骄傲也给磨灭。肮脏的人类和魔物又有什么区别?被魔物和那样的人类侵犯、羞辱,也都是一样的...

  「那个被我所厌弃的男人,为了保护我和魔物搏斗到力尽,即使肢体被扯断他也没有倒下。我记不清楚到底是他的血先流干,还是他的气先绝断。」

  阿纳丝塔夏将戴有戒指的手放在心口,用另一只手握住、摁紧,仿佛要用她娇嫩的身躯来压抑住那份痛苦。没有可信奉、可祷告的神,这一切都只能被擒在心中、扼在咽喉。我知道,她其实是善良的,那善良的心意让她无法摘下那枚戒指。

  「不要这么说你自己,阿纳丝塔夏!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很感激你的信任,正如我欣赏你的美貌和气质。你的骄傲足以证实你的善良,即使你不愿意再相信什么人。」

  我跪在她的身旁,伸开了双臂。我不认为她需要我的拥抱,但至少此时我想拥抱住她。我不愿和她压抑着她的痛苦一样压抑住我对她的怜爱。

  「真神奇,不是么?我们明明才相识几个小时,你又知道我什么呢?」

  我们的命运是相惜的——我本想说,可她已经回应了我,与我相拥。

  「真神奇呢...明明你也有心跳、也会呼吸,你只是个普通人...」

  她将手放在我的胸口,看着我的眼睛,在黑暗中这双颜色黯淡的眼睛竟然让我感到温暖,她的神情也变得要柔和了许多,甚至露出了微笑。

  「真漂亮...」我情不自禁地说出口。

  「是吗?你喜欢吗?」

  阿纳丝塔夏的脸此时离我无比的近,我能闻到她发丝散发出的香气,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在我的脸上引起瘙痒,这种感觉缓慢地变得强烈,直到我的嘴唇触到那份温润的柔软。

  我的初吻——这样,也许也不坏?不,我是在做梦吗?我搂紧了她,贴在我身上的柔软身躯,伴随着微弱的起伏,让我的心跳和呼吸都猛烈地加速,我的手在她的后背上也感受到了同样的节奏。

  对于一个虔诚的信徒来说,在两人宣誓前这些行为都是不允许的,所以她将那副十字架放下。比起教条,她更相信自己心中那挣扎着的愧疚,那份感觉要比这些虚无的东西都要真实得多。

  我感受到双唇被润湿,因她的舌尖在触摸着我干涩的唇。我努力使我紧绷的脸和下颚放松下来,好让我的嘴能够稍微张开,让她柔软的舌带着温润的甘露浸润我因干燥而泛起血腥味的口腔。

  因为都是初次,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邀请我,而我则尽力地回应着她的引导,我们两人就像穿行于错杂昏暗的迷宫中那般谨慎探索着。

  「呜...噫!」

  我将右手缩回,不经意间滑到了她的腰上,触碰到了她敏感的侧腹。她有些不满地叫出了声,因此打乱了气息,探进的舌头和嘴唇的动作也变得软弱了。我趁机将她瘫软的舌头顶出,贪婪地进入她的口腔中吮吸她丰沛的唾液。我们的鼻尖触在一起,令我感到眉心阵阵酥麻。

  她的腰很柔软,也很纤细,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她肌肤的弹性。用手轻轻抚摸,稍微施加握力,她便更用力地抱紧了我,身体像是要瘫倒,我也更进一步抱紧了她。

  我能感到我的脸涨得通红,因为她的小腹在摩擦着我的裆部,而那里此时已经涨起,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让我充血的下体感到膨胀的零界。我的手顺着她的腰肋向上滑动,将要触及她的胸部时却停了下来,同时也有口中的触感和她贴在身上的体温。

  「有点...喘不过气了...」

  她大口喘着气,我们的嘴唇间一道晶莹的丝线正向下滴落,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她白皙的脸上已满是红晕。我的右手正抵在她的肋间,指尖几乎触及她的乳房,她并没有在意,只是将一只搂住我的腰的手缓缓抽出。

  「你,应该是第一次吧?」

  我猛然一颤,因为她的手已经放在了我的裆部,轻撩着我肿胀的下体。

  「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我的罪孽...收下吧,我的——处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动作越来越放肆,在我听清她的话前她已经解开了衣带,要露出乳房。

  「不,不可以!」我连忙制止她,将她的双手握住。

  为什么?你救了我,你明明救了我啊!你难道想让我继续痛苦下去吗?你难道...不愿意和我做吗?」

  「不是这样的!你想清楚,阿纳丝塔夏!」

  我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对着她吼,至少要在她歇斯底里之前让她冷静下来。她是心甘情愿的么?还是只是因为愧疚,想要做出牺牲,而我只是替代品?因为我也一样「救」了她,而我还活着。

  「你明明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个和你在酒馆碰面恰好被人挑衅所以挡在你身前逞英雄的不知名的男人。也许我的学生是个优秀的骑士,她把你从你痛恨的地方带了出来,但这不代表我和她一样。我也可能只是个觑觎你身体的骗子,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仅仅是为了把你骗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是个骗子,你刚刚说的都是些鬼话!」

  我见不得她哭,尤其是当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所以我低下了头,不在意自己视线正对着的是她露出的胸口。

  我看着那柔美的线条,就像正视着自己的情感:我对她到底说不说得上喜欢?还是我的同情占了多数?我大可以接受她的「好意」,满足我对这副美好的身躯各种肮脏的男性幻想,但这之后我们是否就此别过?我一定会愧疚的吧?

  「你凭什么觉得承受那点痛苦,失去身上某些不起眼的东西就能洗清你的愧疚?那样有什么价值?阿纳丝塔夏,你不要太肤浅了,至少别把我想得那么肤浅!你这样和为了钱财岔开双腿的女人没有区别!」

  我说出了心虚的话语,如果我不在此时刺痛她,她也许会受到更深的伤害。

  「你...你居然...」她被泪水哽咽,语无伦次,而我不打算就此罢休。

  「阿纳丝塔夏!你敢不敢摘下那枚戒指,再好好想想,你那高贵的手指是否准备好了让我为你戴上一枚新的戒指,或者我是否愿意为你戴上戒指。」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戒指,犹豫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你也一样。我...会再来看你的。」

  我摸了摸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像是安慰一个爱哭的小女孩。随后我起身离开,朝着无人的街道走去。

  ————

  失策了,没有走回大道。现在的我明白了无头苍蝇的感受,那种自作自受自讨苦吃的下场。我把自己困在了这交错繁杂的巷子中,只有在拐角处点燃的几支蜡烛提供微弱的光线。

  「总不能回去找阿纳丝塔夏帮忙吧?」我看了看身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把握能找到回去的路。

  高级的魔法师能够和精灵交流,在魔法师云集的教会之外,公学的高级魔法课程每年也有两三个学生能够修习得这种技能。但资质一般的我只能学习基础的法术和各种法术道具的使用。

  还有一种法术能够拟态出史莱姆黏液,从而能让人攀附在垂直的墙面上,但我的最高记录是离地三米,然后摔得七荤八素,因此我没有办法爬到建筑顶上去查看情况。

  漆黑的街巷不时有风涌入,吹动金属的门窗吱呀作响,时不时传来的狗吠、猫的嘶吼和啮齿动物的尖啸,阴森且瘆人。我的后背真真发麻,一手撩起衣摆放在铳的握把上,这样才能让我稍微安心。毕竟刚刚闹了那么大的事,若是有人寻仇,我怕是会曝尸在这三不管地带,搞不好还会被抓起来折磨取乐。

  这些长期和魔物打交道的佣兵多少都对魔物的变态嗜好有些耳濡目染。王都的传闻中常有妓女或是男伎被折磨到力竭,随后被随意丢在路边,能苟活下来的也像是从哥布林洞里救出来的女性一般精神错乱了。可怕的是,只肖一个晚上他们便能做到这种地步,比那种只会发泄兽欲的魔物还要凶残。

  一处丁字路口,风紊乱地吹着,在此处不断碰撞。前方的道路倾斜着延伸,右侧的路完全在我的视线盲区。我咽了口唾沫,敦促自己向前走。

  「哟呵~」

  我吓了一个激灵,快速拔出铳向声音传来的位置指去,可很快我的右手手腕就被擒住,我的膝盖后部受到撞击,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的整条手臂和脖子都被控制住了,我被以「十字固」的姿势摁在了地上。

  「呃——呃呃呃——」

  我想要挣脱,却触碰到压住我的嘴的,是一条裸露的腿,皮肤很细致且肌肉富有弹性。

  「讨厌啦!老师先生,如果这么喜欢我的腿的话,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会让你随便摸的哦~」

  果然,是维罗妮卡那个死丫头!

  「呜呜呜呜!」我让她把我放开。

  「啊?老师?你在说什么呢?」她抬了抬腿,富有弹性的肌肤在我脸上弹起又落下,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我的胸中莫名燃起了一股怒火。

  「呜——呜!」

  「咿呀——好痛!」

  我一口咬在她的大腿上,疼痛让她松开了力道,我趁机挣脱了舒服。

  「呀啊~老师!现在玩这么重口味的还太早了吧?嘶——好疼好疼...」

  维罗妮卡单膝跪在地上,用手搓着被咬到的大腿后部。她仍然穿着在酒馆里见到的那身衣裙。

  「真是够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还有,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是不是动了我的铳?」我愤怒地用铳指着她。

  「哎呀哎呀~消消气消消气,我的好老师!这不是帮你钓到了梦中情人了嘛~我也好想尝尝阿纳丝塔夏小姐的香吻呢!」

  维罗妮卡挑逗地舔了舔自己的指尖,随后张开手掌,一枚弹头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那是我一直装在膛里的防御弹。也就是说,我已经被缴械了。

  「你这个婊子!」我在说出口的瞬间便后悔了对自己的学生使用如此下作的词汇,此时羞愧占据了我的大脑,如果我接受的阿纳丝塔夏的「邀请」,那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这丫头看到。

  「哼哼,你可也看到了我和薇雅的欢爱呢~」

  我那是被迫的!

  「总之,懂路的话就赶紧带我离开这里吧!」

  「遵命,老师大人~」

  ————

  天已经破晓,街上还没有行人,我独自一人在家附近的街道上走着。我的住所所在的公寓楼和学院的围墙仅仅隔了一条街,我有时也会在办公室里过夜。此时我无所事事,只是因为有个人霸占了我的浴室。

  「她也该好了吧?」

  我这么想着,随即调转脚步向自己的公寓走去,进门却看到维罗妮卡坐在开放式厨房前的餐桌上,用我最喜欢的茶杯喝着我最喜欢的茶,而且她的身上裹着我的浴巾,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

  「你的茶品很独特呢,老师~」

  「你没有别的衣服了吗?」我总是在想这个鬼灵精怪的学生是不是有那方面的癖好。

  她换下的那身带着酒气的连衣裙此时正挂在炉子边上烘干,还有一套和她的气质并不符合的纯白色蕾丝内衣。(顺带一提那个炉子是魔力炉,要手动用魔力充能,是同事送的高端玩意儿,虽然是二手货)

  我从维罗妮卡手中夺过杯子,从没被她下嘴的一侧把泡得太浓的茶一饮而尽,至此我彻夜未眠的疲劳方才被洗刷掉一些。

  「那,你有很多要解释的事情吧?首先是——这个!」

  我把铳「砰」的一下拍在她面前的桌面上,自己和她相视而坐。

  「很简单,你只要今晚去酒馆探望一下阿纳斯塔夏,再到我伏击你的那里去,然后你就会知道了。」

  「这算是什么解释?」

  「反正你肯定会再去看看你那心上人的,不是么?」

  不要对我吐舌头、眨眼睛,我知道你的坏心思!

  「还有就是,不只是前男爵尸骨无存,男爵夫人的遗体也并没有找到。骑士团断定她死了,仅仅是因为在男爵府邸找到了一片沾满血的绸缎,来自男爵夫人的随身衣物。」

  「在这种情况下死掉已经是最幸运的情况。」

  再不然就是被人形魔物捉去百般摧残。

  「你记不记得阿纳丝塔夏说过她母亲的病情,以及她曾经是她唯一的眷恋?」

  坊间有着关于冰原男爵的种种传闻:这个家族虽然爵位不大,但附近直到侯爵以下的贵族都要对其点头称是。因为领地在边境,冰原男爵历代都负责对南方魔物的防御,如果该领地崩溃,魔物便有可能长驱直入。

  而上任的男爵被认为是西方岛近百年来最大的「野心家」,他不断地带领军队袭击魔物的巢穴,把王国的边境向险要的冰原内扩张,曾有一度有人认为岛上南部的魔物会因此绝迹。大约十几年前,男爵夫人在数次流产后身体染上了慢性病,身体状况逐渐变差,男爵领的扩张也因此停滞。

  「这次魔物的进犯非常蹊跷。先是边境城墙似乎完好无损,魔物像是有人带领一样沿着直通领都的商道开进,除了少数沿途的村庄遭受毁灭外,其他地区的人连魔物的影子都没见到。而几乎全部魔物也在屠戮完领都之后尽数撤退。」

  的确,普通的魔物并不会有这么强的组织性。高等级的魔物,像是所谓的魔王,或是与精灵交合而获得知识的狼人,再或是魅魔才有可能体现出像人类这般的智谋。

  几百年的战争中人类和精灵几乎把东大陆的高级魔物尽数斩首了,而这西方的小岛上也有近百年没有出现过成规模的战争,虽然具体的原因仍然是个谜,只有王族和高级的神官才知晓。

  「你是说...不,这说不通!」

  「这就是我们希望证明的。请你继续和阿纳丝塔夏小姐保持亲密接触哟~」

  我还想询问,可维罗妮卡已经站起身走到了炉前,随身解开了裹在身上的浴袍,少女裸露的后背和翘挺的臀部,还有一双健美的腿就这样展现在我面前。光线毫无遮拦地从她双腿间健康的缝隙中透过,如果她稍微弯腰,我就能窥见她的私处...

  「喂喂喂喂喂!这里不是你自己家!」

  我连忙别开视线,捂住自己发烫的脸。

  「欸~明明说过对十几岁的小姑娘不感兴趣的呢~」

  她只是穿上了内衣,就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还很刻意地抬起右腿,缓慢地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再搭在左腿上。

  「抱歉啦~那条裙子还没干哦!麻烦你让我再多坐一会儿吧!耶?茶还有一点,太好了!哎呀哎呀,已经苦得没法喝了!」

  「真拿你没办法!」

  我抢过茶壶,去重新烧水泡茶。在我的认知中,喜欢女人的女人通常会对男性十分排斥,但我的这个学生似乎对任何人都没有分寸,而且维罗妮卡在她们年级的女生中表现是最好的,甚至在训练场上打趴下过不少男生。

  至于我的历史课,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她在分神,还总在我背过身去时打盹。我的一些「暴论」她却记得比谁都清楚,而考试...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听课吧?毕竟学校也给了我所谓的及格率指标。

  我倒是希望她能像她的女朋友薇雅拉忒一样安分一些,不过把我拉进这堆破事里,她也有份参与就是了。

  只是让这个无聊的生活继续下去不可以吗?但,如果这次的事件真的超乎想象,会死多少人不说,可能连王都都会受到威胁。而且,阿纳丝塔夏...

  不知为何,我的心总是被一种不安感揪着,这种感觉就在那名为「盛怒」的罪孽大门前徘徊,若是其一只脚踏入那扇门,我的理智就会被煽动,从而拔出武器毫不犹豫地开火,或是奋不顾身地挡在那个女孩的身前。

  不,我也不想让她在看着我,在她面前被魔物撕碎。我也许会控制不住叫喊,那必然会使她恐惧...

  「喂,老师,茶要满出来了哦!」

  「嘶——」

  一不留神,水壶里滚烫的水便洒到了我扶着茶壶的手上。

  「都是群混球!」我失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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